王舜义跺了跺脚道“太子爷薨了,国丧期间,我身为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功夫去京城向他传话?”
张士行道“那我不管,如若我今日见不到他人,明日我便逮了你进京,让你尝尝诏狱的滋味。”
王舜义吓了一跳,转身便逃,他身后众人闻言,也都一哄而散了,张士行也不追赶,只是在后冷笑,暗道“王太医啊,王太医,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如此枯坐了一整天,直至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也没见个鬼影,张士行心中有些忐忑,难道是那王舜和当真淹死在了运河之中?抑或是那王舜义当真不知其兄下落?如果其人不在邵伯,是否真要去太平府寻找,那茫茫人海又从哪里找起呢?找不到他人,又如何回京复命呢?
万千头绪,如同乱麻,萦绕于怀,令他头晕脑胀,于是张士行信步走到庭院之中,只见那院中甘棠树,树叶阔大,郁郁葱葱,生得极为茂盛,树皮如龙鳞一般,本是黑青色,在落日余晖中,竟映照出万点金光,那树干便如那金龙般张牙舞爪,昂然向天,似欲腾空而去。
张士行正看着那颗甘棠树发呆,这时从院外走进一个年轻人,一身皂衣短打,却是俊俏挺拔,一脸严肃,看见张士行,深施一礼道“敢问这位老爷可是锦衣卫总旗张士行?”
张士行将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道“我家主人请张爷前去一叙。”说罢,不待张士行答话,转身离去。
张士行朝那年轻人哎哎叫了几声,他并未停步,张士行只得回屋抓起包袱,斜挎于背,跟了上去。
那年轻人脚下如飞,似乎对此地甚为熟悉,在青石板街上东一转,西一转,不一会儿,便走出了镇子,来到一条大路之上,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左边是运河,河上船只透出点点灯火,右边是平畴旷野,笼罩在浓浓夜色之中,十步之外不见人影。
张士行瞪大眼睛,凝神注意前方年轻人那有些模糊的身影,他有些微微懊悔。此番出差,因是暗访,并未随身携带兵刃,他自信以自己目前的内家拳修为,十个八个敌人不难对付,然而在这暗夜之中,如有人突施冷箭,那就难说了。
前面那个年轻人突然停下脚步,张士行神经一紧,双拳立刻摆个门户,脚下不停,快步上前查看动静。
那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张士行道“请张爷上车。”
张士行这次才看清道旁停了一辆马车,车厢甚为高大,他犹豫了一下,一跃上车,撩开车帘,低头钻了进去。
车厢中一人笑道“让张总旗久等了,在下惭愧之至。”听声音正是那日在江都县运河之上落水的王舜和。
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张士行听音辩位,一伸右手便扣住了王舜和的左手腕,如对方敢有异动,他只须微一用力,便能将他手腕折断。
这时车身微微一沉,一声鞭响,马车开始缓缓移动,显然是那个年轻人也坐上了车,身法轻巧灵动。
王舜和脱口赞道“好俊的功夫。”不知道他是在赞张士行还是那个年轻人。
张士行恨恨道“王太医,你骗得我好苦。”
王舜和用手指压在嘴唇上作了个嘘声,压低声音道“张总旗,请记住此后世上再无王舜和,鄙姓秦,名唤立德。”
张士行低声问道“王太医,哦不,秦先生,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王舜和低声哼了一声道“张兄弟,我如不搞些名堂,今日还有命在吗?”
张士行一听此话,不由得黯然神伤,幽幽道“方院使殉葬之事你都知道了?”
王舜和嗯了一声道“毕竟我在太医院供职了那么久,这么大的事情怎会不知?惨啊,五十三条人命。”
张士行也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是奉命行事,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哎,太子爷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些,害得他们无辜送命。这一切都是天意,怨不得别人。”
王舜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张士行故作惊讶道“难道不是吗?”
王舜和道“那你找我作甚?又抓着我不放?”
ps作者呕心沥血在码字,望广大读者多关注,多收藏,多打赏,求红票,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前进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