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余下高手,至此竟然被逼的联手同抗此人,更有大军随行。
足足杀了几快半年,从春天杀到秋天,后齐至黑水。
湛蓝青天下,江水滔滔。
江畔一人披发负琴,静立不动,静的像是一尊低眉的菩萨。
可他周围,放眼群山遍野,已是无穷身影,各国高手齐至,更有骑兵纵横,弓弩俱备。
“你就是那人魔苏青?”
放眼四顾,皆为敌手。
苏青看了眼问话的那人。
“你是谁?”
那人着甲提枪,冷哼一声。
“吾乃完颜宗弼!”
苏青哦了一声。
“金兀术?”
他一抬手,指尖剑气破空,如昼夜交替时的一缕晨光,璀璨耀眼,摄人心魄,横跨二十丈,将那金兀术连人带马,射杀当场。
“杀!”
“杀!”
“杀!”
……
下一瞬,漫山遍野皆是喊杀声,汹涌人流,晃似洪水冲来。
苏青抬步迈足,一双赤足,哪怕趟过尸山血海,风雨泥泞,这双脚,依旧洁净,他身上已无衣,唯有一件兽皮裹身;他的眼睛越发的年轻了,非但是眼睛,连他的面容,也更是如此,他更年轻了,年轻的像是个少年,他似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坐在了河畔的青石上,解下了琴,弹指抚琴,弦丝立震。
“铮铮铮——”
金铁交鸣的琴声瞬间爆发开来。
刹那间。
江水断流,天愁地惨。
天地间响起了无穷的惊爆。
血肉横飞,残肢坠地。
足足杀了七天七夜。
再看去。
江中但见浮尸无数,江水更是殷红鲜红,放眼所及,俱是血色。
血色延绵近八十里,沿途伏尸无数,诸国高手大半惨遭屠戮,余下更是丧失胆气,溃乱而逃。
消息传回大宋,天下无不震惊。
又是一年春。
春光烂漫,百花争艳。
小小的院子里。
满是欢笑。
因为,苏青有了个儿子。
取名,苏云飞。
这一年,戚少商率兵大破金军,燕云十六州尽皆收复,而后兵至上京,除却少数女真族人逃向白山黑水,金国至此覆灭。
同年,吐蕃、西夏相继归降,次年,戚少商率岳飞等人,覆辽。
大宋至此,休养生息,国泰民安。
……
京城。
大雪封天。
天泉山。
时至今日,这里已成为京中禁地,能上来的,屈指可数,但能住在这里的,却只有三个人。
雷媚摇着拨浪鼓,逗弄着地上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眼见哭声都快止住了,她却嘿嘿一笑,伸手把孩子的脸揉捏了一下,立马又哭了。
苏青看的无奈。
视线不经意的一瞥,赫见地上浮出几行字来。
“任务完成!”
字迹转瞬即逝。
他幽幽一叹,恍若做梦。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雷媚抱起孩子。
她突然盯着苏青的眼睛,然后似瞧出了什么。
“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青一怔,也不掩饰,点头道:“还有三年的时间!”
雷媚呵呵一笑。“那还好,我就怕你不告而别!”
她擦着孩子的眼泪。
“你不生气?”
苏青有些意外,他也笑了,笑的有点愧疚。
“我为什么要生气?如果没有你,我只怕还在想着背叛谁呢,该怎么在各方势力中保全自己,我有的只是感激,感激老天爷让我遇见你,哪怕再失去,但拥有过就足够了,我可不贪心!”
她笑的有些让人心疼。
“而且,这江湖上的人,多爱逢场作戏,身不由己,你瞧苏公子与雷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相杀却又心中挂念着彼此,相互折磨。人生几多无奈,路长路短,缘生缘灭,看见就好,你知我心,我晓你意,已是所有人梦寐以求都得不来的,所以,我真的很感激!”
“何况,我现在还有了飞儿,足够了!”
苏青听的沉默,但他忽然展颜一笑,轻声道:“你这一番话说的,我感觉自己半辈子好像白活了!”
却见雷媚忽然调皮的一眨眼。“那你就从此刻开始重活吧,何必计较太多,让它去!”
苏青哈哈一笑,目光闪烁,似在思量。
雷媚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苏青笑道:“我在想我该重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世,我以戏子而起,人生如戏,逢场作戏,心如不系之舟,身如无根浮萍,不好。下一世,要不活成个书生?或者是个和尚?那肯定也是个酒肉和尚,哈哈!”
他煞有其事的说着,说的很认真。
雷媚却噗呲一笑。“那肯定也是个俊俏和尚,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妖僧!”
只是笑完,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
三年后。
天山。
风雪弥天,终年不化。
冰川之上,陡见二人遥遥对峙。
“看来你已经完全吸收了那药力!”
关七还是那张犹如少年般的容貌。
而他的对面,苏青也是。
二人俱是赤手空拳,又像是返老还童一样。
但,境界如他们,早已浑身都是杀机,他们本就已是神兵利器。
“我的时间可不多!”
苏青道。
他话刚落,面前风雪一乱。
关七已至,抬掌拍出,掌下紫芒暴涨,苏青不慌不忙,同起一掌。
双掌甫遇。
掌缝间,赫然爆发出一股匪夷所思的光华,宛如虚空生电,一股巨大的气浪,霎时荡开溢开,方圆数十丈范围的风雪竟是被肃清一空,风雪倒流,雪崩冰裂,惊天动地。
可激战方起,不想异变陡生。
天空猛然传来一阵古怪嗡鸣。
“嗡嗡嗡——”
只见头顶苍穹上,竟然飞来一个光华闪烁的奇物。
苏青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不光是他,还有关七,他脸色一变。“他们来了,你也逃不掉!”
陡见一注光束射下。
风雪依旧,却已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