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老太太从头到尾布置一番,吩咐妈妈打听那陆妈妈一家的下落,中午吃了午膳,长房老太太才打发撑着眼睛的琳怡,“快去睡觉吧!”
琳怡欢快地跑去休息,一闭眼睛就睡到了晚饭时。
吃着最爱吃的松鼠桂鱼,看着碗边用糖稀打的小麻雀,还是在长房的日子最好过。长房老太太瞧着琳怡餍足的表情,嘴边不由自主地弯起笑容。
吃过饭,祖孙两个在一起说话,“郑七小姐有没有给你写信?”
琳怡摇头,惠和郡主病了之后,郑七小姐的信就少了许多。
“听没听到康郡王的消息?”
琳怡道:“听琳芳说了半句,仿佛有了康郡王有了下落。”
“这个人不简单,上了一封奏折,给福建的官兵叫苦呢。”长房老太太吃了口功夫茶。
给福建官兵叫苦……
不是应该彻查福建的军饷吗?怎么反而替福建说起话来了。
“要知道福建官府虽然吃军饷空额,可是福建的兵士加起来也比普通的省份要多,要是一下子被人鼓动起来,那可是大事,”长房老太太道,“康郡王说福建的兵士所拿的银饷才是别的省份的一半,询问朝廷是否知道此事。”
康郡王是要扰乱军心。
长房老太太接着道:“还问朝廷,福建军官没有朝廷分发下来的住所,朝廷是否知晓。这样一来,被蒙蔽的福建军官,反抗朝廷之前定要弄个明白。孤身一个人在福建,端的是这份勇气,别说宗亲,就算当朝重臣又有几人能做到。”
老太太说的对,琳怡剥南瓜仁放在嘴里,永远不会算计漏的人,最会利用人心,在他身边说不得那日就沦为他的棋子,他的那盘棋太大,需要牺牲的棋子实在太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都想当将军,谁来做白骨。
到了晚上琳怡正准备早些上床睡觉,玲珑也抱着香香的枕头傻笑,“小姐那只杏花枕,翻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香气呢,将箱子里的枕头都染了味道。”
橘红拿着羊角宫灯过来,笑着道:“快别冒傻气了,没看到小姐都困倦了。”
躺在床上,琳怡舒服地叹口气,长房老太太特意让人做了新床,大约知晓她睡姿不好,床是加宽加大,她睡上去格外安稳。
玲珑刚要将灯端下去,出去送水盆的橘红又返回来,“小姐,三老爷来了。”
琳怡从床上爬起来,这么晚了父亲怎么会来长房。琳怡让玲珑伺候着穿好衣服,提着灯去长房老太太房里。
白妈妈在门口拦着,只让琳怡自己进了内室,撩开帘子,琳怡就看到屋子里有个人被裹成了粽子的模样。
这是谁……父亲带了什么人过来。
没想到屋子里还有旁人,琳怡正想要不要退出去。
那人转过头来,拿着手帕捂嘴打了个喷嚏。
琳怡忽然想到《西京杂记》中一段话。东海都尉于台,献杏一株,花杂五色,六出,云仙人所食。那人墨黑的发鬓松散,面色稍显病态的红润,眼睛清澈如被洗涤般,青色的长袍露出半边,当真是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的一朵杏花。
周十九不该是正站在五色云朵上,展展衣袖呼风唤雨的么,怎么会堆坐在她家椅子上。
琳怡上前端正地向周十九行礼。
周十九好听的嗓子不在了,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起来吧。”
被这人算计了这么久,父亲甚至为此受了牢狱之灾,终于有一日看到他这般狼狈。不知怎么的心里难掩舒畅。
周十九第一次看到陈六小姐嘴角轻翘,表情是难得的痛快。再想及下人来向他回话。陈六小姐在婶娘面前跪下委屈地哭喊,说是陈家和他没有半点关联。他才“出事”她就撇了个干干净净。
她心中真切的想法只有一瞬写在脸上。
周十九收回目光,“回京的路上,看到了董长茂董协领。”
董长茂,长房老太太看向陈允远,“你舅舅进了京?”
陈允远一怔,“这……没有啊……舅舅没来家里。”
董长茂是二老太太董氏的弟弟,在京外任协领职,怎么会突然进京里来,或许是奉了密诏,这样就不能和京中家人来往。
周十九咳嗽了两声。
长房老太太急忙道:“郡王爷先去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郎中过来。”
周十九微微一笑,不客气地看向琳怡,“听闻陈六小姐师承姻语秋先生,我和姻家大郎相识,知晓姻语秋医术了得,我回京一事旁人并不知晓,还是不要请郎中,陈六小姐随便开张药方让人煎来就是。”
这是发号施令,让她连拒绝都不能。
琳怡才要开口,陈允远已经道:“小女只是会写小方子,恐怕耽搁郡王爷的病。”
周十九不疾不徐地拒绝,“只是淋了雨没有大碍,还是福建的事要紧。”说着眼睛里闪烁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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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一下。有个小BUG,谢谢同学捉虫
下次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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