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南疆王向我扑来,把我扑倒在地,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高高扬起的马蹄儿,落在了他身上。
一匹马儿的重量,再加上发了疯,足可以踩断一个人的骨头,骨头穿破脾脏,会让一个人的内脏,全部破裂。
“噗!”
一口鲜血从南疆王嘴里吐出。
他的身体往旁边一倒,满口鲜血,竟还带着微笑。
马儿从他的身上奔腾而去,跑向远方人群,惊起了人群。
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除了沾染一点他的鲜血之外,整个人完好无损。
苍颜和司宴安随即而来,要把南疆往往自己身上背,企图带他去找巫医医治。
我出口厉喝阻止,让他们把南疆王放下,小心的放下。
对于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手指有些抖,刚搭在他的脉搏之上,他反手一握我的手指,“不用麻烦了,孤能救殿下,三生有幸。”
我轻咬了一下贝齿,稳了心神,看着他因为说话,鲜血不住地往外冒了的的嘴巴:“本宫能救你,你相信本宫。”
南疆王摇头:“救与不救,都好,孤若是早知道席儿不要在江山,孤就弃得江山不要了。”
“本宫可以让他继承江山。”我承了他一条人命的情,他执意让他的儿子登基为王,我可以有办法让他放弃他当和尚的心愿。
“不必了。”南疆王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神有些涣散,浮现怀念之色,说话伴随着鲜血往外流:“南疆的江山,拜托给殿下了。”
一个骨头断了穿透脾脏,是救不活的。
他知道,所以他不让我救。
他让我答应他帮他治理南疆江山,把南疆江山托付给我,他认为我有能力找一个,可以作为南疆江山之人。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眼睛有些发红,现在躺在我怀里的男人,不再年轻俊秀,而是垂垂老矣。
他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是我姐姐的夫君,他爱着我的姐姐,虽然我和姐姐没有多大感情,但是这关系,是斩不断的。
南疆王松开了我的手举起来,涣散的眼睛,突然聚起了光彩, 直勾勾的望着我,把我当成了姐姐昔言,手摸到我的脸上,叫唤着:“昔言,你来接孤了,孤好高兴啊。”
我垂头凝视着他,对于他的认错,我没有去纠正。
他瘦骨如柴的手摸在我的脸上,我没有躲闪,直到他的手垂落,头歪在了我的怀里,嘴角含笑的闭上了眼。
我看着他含笑的嘴角,也许这不是死亡,对他来说是新生。
他想死,救我只不过是顺道的。
我深深的闭了闭眼,压了一口气。
在睁眼之际,目光冷冷的看向司宴安:“马儿受惊,闹市纵马,好好的给本宫查,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如此。”
司宴安浑身一抖,跪在地上,应了一声是。
南疆王驾崩了,没有新的南疆王继承大统,我这个南疆大祭司,顺理成章的监国了。
司宴席穿着一身棉麻白色僧袍,像极了孝衣,跪在南疆王棺材之前, 头顶上还没有受戒,不算正是佛家弟子。
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强制性的让他继承皇位,我佛慈悲救人感化于人,他当南疆王,把南疆治理好了,可以救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我站在他的身侧,望着巨大厚重的棺材:“你的父王是为我死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继承南疆的皇位。”
司宴席捻着纸钱放在火盆里,火光燃烧 ,发出炽热的光,平静的陈述道:“父王不是为了您死的,他是自己想死不想活了。”
“殿下有所不知,他身体不适,不是治疗不好,是他自己吃了曼陀罗。”
吃下曼陀罗,曼陀罗是毒药,可以让人上瘾,也可以杀人,可以致幻让人看到自己想看到一切,过后却让人生不如死。
我之前查看南疆王身体,查出来他身体里有曼陀罗毒素,以为他是为了止痛,却没想到他用曼陀罗来寻死,用曼陀罗来见我死去的姐姐。
司宴席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弧度,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在我十岁时候,他就不想活了,他告诉我,所有的人都不是母后,他找了很多女子,选了很多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