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原千夏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十分疑惑的看着榊诚。
在加入阳光马戏团的两年中,她自付努力,日日夜夜的训练都没落下,等晚上大家都休息后,她还经常一个人跑到院子里独自练习。
在她看来
自己早就学到了师父的精髓,能够上台表演了。
可在榊诚眼中
正如羽田团长评价的那般,她还是太年轻了。
“你的师父,西条正人,不管在台上也好,台下也罢”
榊诚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零零碎碎的阴影覆盖在他的脸上:
“都把自己当作小丑来对待。”
“平心而论,他确实能算一位表演家。”
“可你不一样”
“你只是在模仿他的行为,对自己学到的皮毛沾沾自喜,难怪羽田团长不让你上台表演,因为你不能让观众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相原千夏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当初选择杂技,只是觉得自己适合杂技罢了。
听说要学习表演小丑,她还有些不情愿呢
可到后来
相原千夏忽然发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甚至连上台表演都不行。
从那一刻开始
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老师不是说,只要用心表演,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吗?”
相原千夏问道:
“我很用心,也很努力啊!”
“镜子里的你,能把自己逗笑吗?”
“为什么要把自己逗笑?”
她很是不解:
“表演不是给观众看的吗?”
“这就是羽田团长不让你上台的原因了。”
榊诚摇了摇头:
“西条正人所说的心,不仅仅是努力,表演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想要精通,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譬如大师卓别林。”
“卓别林曾经说过,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如果能够打破常规,完全自由的进行创作,其成绩往往会是惊人的。”
“可你一直在模仿西条正人,从未打破常规。”
这番话,似乎戳中了相原千夏心中的痛点,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抚弄起自己的单马尾:
“所以呢?”
“你知道”
榊诚忽然叹了口气:
“当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偶尔会产生两种想法。”
“1,欣赏镜子倒映出的美丽,赞赏美丽,追随美丽,然后变得更加美丽。”
“2,厌恶镜中虚假的自己,打破镜子,憎恨镜子,想要逃避挥之不去的他她。”
“千夏小姐,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呢?”
抿着嘴,相原千夏没有回答。
她听懂了。
两种想法,对应了自己心中的善与恶。
若她期盼光明,向往光明,那么从镜中看到的,就是一片光明。
反之,若她厌恶现实,逃避现实,镜中倒映出的,就是灰暗的世界。
每当深夜降临,她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面对着篝火,低头看向手中的镜子时
总会吓一跳。
镜子里的她,虽然在笑,却笑的很丑陋,仿佛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
就连冉冉的篝火,也不能驱散黑暗滋生的负面情绪。
她嫉妒,她愤怒,她怨恨。
她知道面具背后的自己,是怎样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