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在悄悄地融化,无声无息,风柔和得像雨后的新柳。
在李福臣家的后院,赵守志与他分了手。李福成蹦蹦跳跳地跑向院里,在拐角处,他回头道:“晚上我家来。”
赵守志回应道:“嗯呐——”
早晨在学校的那点不快,感觉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他又高兴起来。老师的话还有孙桂芳的话,全忘在九霄云外。
李福臣,这家伙真好玩,总是那么邋遢的不讲究形象。从和他一同去入学起,就没见他利索过。上一年时,他穿着裤衩躺在凳子上,下面的小东西就在裤腿口那露出了小脑袋。那年冬天,他的胶皮靰鞡是不是回窜出几绺用来絮鞋的玉米叶子。每当鼻涕过河时,他都要拿大拇指的指背向鼻头下抹去,于是那指背上就仿佛涂了一层黑鞋油一样。他的爸爸是电业局的职工,每天里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是很令赵守志羡慕的事。每当他爸不上班时,他就会将那辆自行车骑出来,叽哩咣啷的叫上守志,到学校的操场上,驮着他一圈一圈地飞跑。
赵守志想起王秀杰,她长得真好看。可就是这个好看的小女孩,却在去年九月开学时被那个转走的老师把她和李福臣排到了一桌。那时,李福臣被他嫉妒了好些天,也被他羡慕好些天。
赵守业先于赵守志到家,所以他惊奇地问赵守业:“你咋先回来了?”
赵守业漫不经心地答道:“放学了,就回来了。”
他的书和本子摆了一炕,好像要干一番伟大的事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