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踏进家门没多久,他的父亲才回来,还是同样扛着一把锄头,这把锄头好像成了他随身物品。
这也是上官寒最看不惯的,他叫了一声“爸!”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父亲叫住了。
“寒子!”上官寒的父亲把锄头靠在门后,用挂在门后的毛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上官寒问:“有事吗?”
上官寒的父亲已经历尽沧桑,没了年轻时的英气,也许年轻时是个气宇不凡的帅小伙。
现在所能看到的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脸上笑容可掬,他坐到靠墙的一条长凳上,一只粗糙的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上官寒坐下。
上官寒虽不喜欢和父亲谈话,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他走了过去,缓缓坐下。
上官寒的父亲那只操劳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上官寒本能地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最后还是被那只手握住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上的老茧已经生硬,不由地让他柔嫩的手略感不适。
上官寒的父亲低沉厚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姑妈来电话了,问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没有?”
上官寒自信地回道:“当然是北京了!”
“不想去姑妈在城市吗?”
“不想!”上官寒回答得很干脆不留余地。
“她还想着你能去她那里该多好,这样有个照应。”
“那您呢?为什么不去,偏要留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做个农夫。凭什么现在叫我去?”
上官寒的父亲握着上官寒的那只手微颤了一下,这一动作却没引起脸上的任何波动。
上官寒的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这正是他看不起父亲的原因。
上官寒的父亲是当年的知青,他本来可以回到城里去,最后却放弃回城的机会。
上官寒的父亲垂下头,沉默不语,因为一问到这个问题,他就本能地保持缄默。
上官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默答,索性不再继续问下去,他起身,准备回房。
上官寒父亲的手忽的握紧了,拽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急着走。
上官寒问:“还有事吗?”紧接着又说:“明天我还要考试!”
上官寒父亲的手终于松开了,他只说了句:“你回屋吧!以后再说!”
上官寒信步回了房,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瞥了一眼父亲,忽然间心头一紧,有种悲凉感。
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一见床就扑倒在上面,也不管有没有脱鞋,双腿横空搭在床沿边。
脸歪朝一侧,看着墙上的奖状,已经贴满了整堵墙,这是他的骄傲,母亲引以为傲。
虽然长大成人的他已经不喜欢墙上贴这些东西,但母亲喜欢,所以他也懒得管。
门被敲响了,猜都猜得到是母亲送吃的来了。
他应了一声,门开了,要是放在以前,母亲才不会敲门,早就夺门而入,毕竟长大了,多少给了上官寒一点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