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溪皱了下眉,“那这是怎么了?”
他说话时,余光瞥见她放在一旁桌上的几份文件和还在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搜寻的内容一目了然,文件上的文字,也落入了眼眸。
男人幽深的黑眸明显沉了沉,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听说今天裴少陵来过?”
舒窈没睁开眼,只是埋首在他胸膛里,嗓音瓮声瓮气,“你又监视我。”
他笑了笑,“不是监视,是担心你不安全,多安插了几个保镖罢了。”
她还是没抬头,仍旧将整个小脑袋都缩在他怀里,嗓音有些含糊不清,“是来过了,也说了一些,他说你是为了孩子,才选择和我在一起的,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你和我之间的问题。”
舒窈倒是出奇的坦诚,几乎一句话,涵盖解释了一切。
厉沉溪颇感兴趣的挑了下眉,低眸望着怀中的她,“那你觉得呢?”
“不应该是你来回答吗?”
她依旧不肯抬头,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蜷缩的像个小树懒。
他却说,“我想听你说。”
舒窈皱了下眉,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却并未抬起头,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遇到类似的问题时,总是习惯性的重新再抛回给她。
她轻微的深吸了口气,“我也想听你说出答案。”
厉沉溪淡色的唇畔上扬的幅度加大了,伸手端起她的脸颊,迫使她仰头望向自己,“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你相信他了?”
舒窈紧了下眼眸,定定的落向他,“裴总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不可否认的,你和我之间,也确实还存在问题。”
她动了下身形,从他怀中避开,并直接下了躺椅,踱步走向窗边,“沉溪,我也仔细的想了一下,我和你,还是不行。”
这个决定,并不是她一时头脑发热,一时听信他人之言,而胡乱臆断的。
她当初是真的爱他,就算明知道曾经的那场婚姻,他是因为厉老夫人的遗嘱,明知道是为了利益才娶的她,她也欣然接受。
本以为,只要这样就好了。
她守在他身边,总是无爱,但朝夕相处,能每天或者偶尔见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后来,她怀孕了。
虽然他一再坚持让她做掉,但她又怎么可能舍得?
那是她和最爱的男人的结晶,一个全新的小生命。
舒窈从来不奢望孩子能成为婚姻感情维系的纽带,也不希望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孩子身上,但她只是想用尽自己的一切,只为了留住一个和他的念想。
所以,才有了厉政。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很多,她也有了兮兮,还有了一个还未见面就被人抱走的儿子。
发生了这么多,她对感情,对婚姻,早已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了,举棋不定,又犹豫不决。
而且这几年,都是她一个人带孩子生活的。
这种生活,虽然不太完美,但也不是很糟糕,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如果再突然之间,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因为孩子,而胡乱的做出某些决定……她怕了,也真的慌了。
重蹈覆辙这几个字,不是每个人都有准确去接受和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