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禹的座驾被司机开得很慢很稳，前后都是他门柳家军的军车护卫。
柳如烟拍了拍柳天禹的手背，“好了，别气了，这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倒也不至于我们家大少爷生气成这样子，不值、不值。倒是你，赶紧告诉姐姐可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这就急着明天一大早赶回去。”
柳天禹看着年纪小，可到底出身在那样的家庭，打小就被柳大帅当继承人培养，无论是胆识还是才能都不是普通人家十七岁少年所能够比的，他低叹一声道，“就知道转移话题，姐，家里的事情我自然会跟你说，不过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闻不问？我是你亲弟弟，我们柳家的军队虽然没有秦军那么庞大，可我们柳家也是雄霸一方的霸主，你是江州公主，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被人欺负。”
如此少年，便有如此担当和勇气，还有他因为她而生的怒气，柳如烟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的前世是没有这样一个弟弟一个亲人在她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的，她的前世也是凄凄惨惨的，七岁，父母双亡，孤儿院长大，好在学习优异上了好的大学，有了不错的工作，可永远都是没有根，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一个人……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了双眼，泪珠子顺着那瓷器似的脸颊不停地流淌，手攥着柳天禹的手，很紧，紧的像是抓着命中唯一的稻草不敢松手。
少年将她搂在怀里，大手不停拍着她的背，眼底是痛恨和犀利的幽暗，恨不得吞噬了车外的一切，恨不能毁掉那些让她受如此委屈的人，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冲动。
良久、良久，柳如烟才将意识回笼到了现实中来，发现已经鼻涕眼里的都抹在了柳天禹的军装上，为难道，“对不起之丰，姐姐失态了。”赶紧拿出手绢给他擦衣服，手被按住，少年摇头，“姐，一件衣裳而已，倒是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就不给家里来个电话？我知道你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你有委屈偷偷给我写信或者发电报，我绝对不会让父亲知道的呀！”
没有任何质疑的，这个柳天禹和前身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可柳如烟的愧疚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她短时间理清楚思路，擦了擦眼泪深呼口气道，“倒也不是没想过，可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不能凡事都劳烦你这个弟弟，姐姐知道你肩上的胆子已经够重了，其实，事情倒也没有传言那么严重，嬷嬷和秀儿不会有事，在里面也没受什么罪，杜盛庭说了过了这几天就放出来了，不过还有件事情，姐姐还真想要你做主的。”
听到此，柳天禹心里咯噔了下，果然，下一瞬，柳如烟问道，“如果我要和杜盛庭离婚，你会支持姐姐的对吗？”
柳天禹紧紧抿着唇，无声叹气，双手紧紧握住柳如烟的肩膀，墨色的眸子看着她期待而乞求的眼神道，“姐，你本来就聪明，不需要做弟弟的多说，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儿女，而你和姐夫是普通人的婚姻，如果真的没有感情过不下去了，那离也就离了吧！可是，姐，我们都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我们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而你和姐夫的婚姻牵系着大半个甚至于全国百姓被战火迫害而流离失所，所以，这婚不能离，但是，做弟弟的可以替你出气，替你讨回公道。”
她前世就知道这个时代的沧桑和混乱，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然而，她真的来这里也就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打仗，可听得已经很多了。
看来她是真的无法独善其身了！
忽的，柳如烟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神情忧郁的柳天禹，“之丰，那，如果是杜盛庭提出离婚呢？你支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