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怎么都没想到,之前闹得那么凶、那么难堪,镇子这么大还能再遇见杨氏,真是出门不看黄历,脑袋被门夹了好心去扶她。
慕栾也没想到还能在遇见这个无底洞,看她的样子,就是当时给她二十两银子都能随意挥霍干净。
两人本是不打算理的,就是错手将她扶起来都是仁至义尽。
很显然杨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像是无尽的吸血水蛭,黏上了就男一甩开。
林倩毫不客气将杨氏摔在地上,道,“杨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不要以为我和相公还是曾经那个任你摆布、吸血的两人。”
青石路面上不尽然是平摊,杨氏就被狠狠砸在水坑中,溅起的水花落在林倩干净的衣裙与绣鞋上。
杨氏跪在水坑中,不停磕头求饶道,“倩儿,你行行好,你就给我条生路吧!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房子没了,儿子没了,儿媳没了,就连孙子都没了,你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林倩听得莫名其妙,绕开她准备离开,又被她抓住了裙子。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要生路,自己寻去啊,我又没有要杀了你,房子你自己烧的,儿子是你宠坏的,儿媳、孙子都是你自己作没的,你别将所有事情都跟我扯上关系!”
杨氏就是不放,势必是要讹上她。
慕栾见状从靴子中抽出匕首割开林倩的裙子,抱起她快步离开。
回到家中的林倩看着被扯坏的裙子,在正厅中来回踱步,指着门外,道,“先是一件外衫,现在又是一条裙子,那杨氏到底打算怎么样?
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一只吸血的水蛭,脸怎么那么大,非说我不给她活路。
她就从来没想过到底是谁将她的后路都断了,我一介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弄得她家破人亡的?”
不管是以前在村子里,还是现在在镇上,杨氏总像吸血鬼似的缠着他们,好像他们就活该乖乖地、源源不断向她奉上银子,供她吃饱穿暖。
在林倩的记忆中,她是春节过后嫁的人,分明是天寒地冻的,杨氏非说要吃新鲜的、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鱼。
当她说不去时,杨氏变了脸,说她不孝,扒了棉衣在雪地里冻了一日,要不是慕栾,那会儿早就冻死了。
那会儿她可是给过她一条生路?
林倩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焚烧,像是能用怒火将人烧死。
慕栾给她倒水,劝解道,“没事了,没事了,消消气。”
林倩接过菊花茶,一饮而尽,还是不降火,直接灌了一壶,深呼吸,“相公你把你画的墨竹借我看看我试试能不能绣在衣衫上。”
慕栾怎么看不出来她心底还有十足的怨气,带她去书房看画,任由她挑。
林倩看来看去要么是入衣裳难,要么就是根本入不得衣裳,妥协道,“相公,我觉得你现在穿的就挺好,像刺绣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是不适合你。”
慕栾给她安慰,“你此刻心不在焉的,怎么能想得好,咱们不想了。”
“可是我不想这个,满脑子就是想到有各种悄无声息的办法弄死那个老虔婆。”林倩有些抓狂拿着画的手不断收紧。
慕栾看得出来也不去拯救他的墨宝,道,“揉吧,许是能好受些。”
林倩闻言也是不客气,咬牙切齿地将纸揉作一颗球,肉眼可见的缩小、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