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似乎是太过悲伤,有些喘不过气,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越发地喘不过气,道,“相公,我,婵娟,婵娟死了,我身边的人都没了。
相公,你会不会再离开我,会不会不要我了?”
慕栾曾经听她说过,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但是怕一个人。
整个丞相府,除了他,她能说得上只有夏覃与婵娟,可如今夏覃因为葳蕤轩的生意和辰然离开都城,婵娟又死了,他也好久不在他身边,她该多难过?
慕栾赶紧阻止她的胡思乱想,将她抱进怀中,道,“不会,不会,等会儿,我就带你离开都城。”
林倩委屈地看着他,看他真诚,立即又哭得像是个孩子,埋在他的颈窝中。
慕栾不着急,轻笑着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越哭越轻,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吧?”
林倩抽泣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言语,轻浅的呼吸喷洒在慕栾的脖颈,很热。
慕栾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话不多说,慕栾先将林倩放在床上,找了件狐裘将她这个裹起来,背上药箱,抱起林倩出了院子。
褚云帆在那座私宅中已经等候多时,外面尽是火把的光芒与整齐的巡逻步伐声,还有士兵开始一家家开始搜人。
在这危机四伏的都城,褚云帆一点不觉得慌张,直接闯入私宅的正屋中,大大方方坐在桌上给自己倒茶,开门见山对着那白色屏风后的人道,“红枫湖要吗?”
“要你的红枫湖作甚?莫不事想当个浪子,从此不再想着见我这个老朋友?”是个女子,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指甲上也涂着朱红色丹寇,十指纤纤翻过一页,是个完美到极致的女人,可是唯独不完美的是她的双腿。
“哪有,规矩我懂,以物易物,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红枫湖的地契,你要的话,就给你。”褚云帆也是一点不拖泥带水,许是为了遵守她的规则,亮出自己唯一的底牌。
女子动了动轮椅,自动到了一旁的书架,换了本书,轻笑道,“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唯一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收。
这样吧,你叫你侄儿的娘子,替我看好腿,你想要什么消息,我都能给你。”
“她可不归我管,我侄儿都不听我的,还侄媳妇,这么久不出现,怕是小别胜新婚,总归不会这么快来。”褚云帆抿了口茶水,挑眉道,“你这儿的茶还是那么好喝。”
“油嘴滑舌,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女子的言语间似乎是满意的,轻笑一声道,“对了,你侄儿是打算好兵买马,对付王瑜吗?”
“知道还问。”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口怨气憋了二十年,如今可算是找到宣泄口了。”女子伸手启动机关,屏风被移开,轮椅也到了褚云帆面前,将手中书丢在桌上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拿着赶紧走,若是能够活着回来,别忘了再回来看看老朋友。”
褚云帆抬头与她只是对视一秒,便心虚地移开道,“算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多了,却从来没还过……”女子忽然眸光暗淡,调转轮椅回到原来的地方将自己封闭起来。
褚云帆拿着那本记录着王瑜所有作为的册子,手握着紧了紧,道,“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