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陆曦文听不下去了,握住她的手,目露自责愧疚,“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我。”
所有事情的源头都在他身上,蒋朕骂的对,他当初的作为,自诩是照顾到了所有人的情绪,自诩是周全,可事实上,不过是他懦弱的不敢去面对和争取罢了,这才有了现在难堪的局面,叶静姝想什么,他知道,他妈在做什么,他也知道,陆家和叶家人怎么看,他也知道,但又能如何呢?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
“不,曦文,怪我。”叶静姝看着他,眼神平静而坦荡,“我不该任性的非要去f国学习,还要拖累你一起陪着,程姨舍不得你走、担忧你,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我,太自私了,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静姝?”陆曦文惊讶的喊了声,“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
叶静姝笑了笑,“这怎么能是委屈呢?这是我们身为子女的本分啊,再说,学习在哪里都能学,我听说海市就有家不错的设计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好多都是服装界的大师,干脆我去那儿好了,以后回家也方便,你觉得如何?”
海市离着帝都不远,开车的话,当天就能来回。
陆曦文不知道她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妥协,心里有些乱,便道,“不着急,你再好好想想。”
叶静姝并未咄咄逼人,乖巧的点点头。
陆彦东复杂的看着她,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曾经,他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哪怕她身体不好,性格也软,当不起主母的责任,他都没有想过毁约,可现在,他后悔了,后悔提了那个约定,更后悔没有早些同意程雪晴的想法,解除这桩婚事,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
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程雪晴被推出来时,麻药还没完全过去,她迷迷糊糊的,嘴里却喃喃着陆曦文的名字。
陆漫漫一听,就哭了。
陆曦文心里也不好受,任由她抓着手,坐在床边一直守着。
程雪晴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一睁眼,陆曦文就发现了,“妈,先别动,骨折的地方才固定好,医生嘱咐,您不能乱动。”
程雪晴声音沙哑,“那给我一点水喝总行吧?”
“这个可以……”陆曦文用小勺子,慢慢的给她喂了几口。
缓解了嗓子里的不适,程雪晴扫了眼病房,“只有你自己?”
“爸熬不住,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漫漫在隔壁睡着了,她下半夜过来替我,大舅和舅妈也过来看过您,您睡着,他们就问了下病情,说是明天再来……”陆曦文波澜不惊的说着,“之前静姝也在,她身体不好,我也让她走了。”
“她来干什么?”听到叶静姝的名字,程雪晴有些激动,不知道牵扯到哪里,她疼的吸了口冷气,却还不忘喝斥,“不要在我面前提她,若不是因为她,我能遭这个罪?”
陆曦文问,“妈,您出事儿,真的是因为她吗?”
程雪晴反问,“不因为她还能因为谁?”
陆曦文自嘲的笑笑,“这里没外人,您还要跟我这样演戏吗?我知道您讨厌她,可您再讨厌,也断不会为了她就到了精神恍惚、错把油门当刹车的地步,您这样的说辞,别人或许会信,可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