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果真是妙极。”
羊翰听闻,不由拍手称赞。
“先前我入寒州时,曾听闻妖君夸赞,寒州之主,乃当世英杰,龙凤之才,适才听公子一席话,方知妖君之言,毫无过誉之处,那不知牧公子可否指教我妖国教化之道的不足之处?”
羊翰虽是御尊强者,然而此刻却也拱手行礼,向牧龙请教,颇有高士不耻下问之风范。
“指教不敢当,实乃牧龙一人之见,羊尊者姑且一听便是。”
“牧公子请讲,羊翰自当洗耳恭听。”
牧龙见此,望着这万年槐树下讲经的老狐,道:“听闻人族道统之中,有儒道修士,腹中有锦绣千篇,修得浩然正气,学识及其渊博,虽未见过,想来这位狐族老前辈比之,倒也不差。”
羊翰听闻,道:“不瞒公子,这老狐自有在人族世界中长大,年幼时,曾与一书生为邻,久而明经义,后来得到成人,仰慕先贤之道,便游学世间八百年,后来才回到莽荒妖国,若论学时,我不及也。”
“原来如此,只是我观妖族如今的教化之道,似乎处处效仿人族,举国风行,在我看来,此乃取祸之道。”
羊翰闻言,心中一惊,忙问道“牧公子此言何意,还望赐教。”
“妖族通灵智,虽不输人族,但人族与妖族,毕竟有所差别,人族的教化知道虽是高明,却也有弊端,先贤之道,亦非无缺之道,以致如今人间,满口道德,虚仁假义,外貌麟鸾,中韬鬼蜮者甚多。”
“而妖族虽以野性难驯为世人诟病,但尊者须知,野性乃是妖族之天性,自古至今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一味照搬人族教化之道,用之于妖国上下,虽明经义,却消减其天性,这不是取祸之道,又是何道?”
羊翰闻言,内心愈发震惊,他深知牧龙这番话的重要性,当即再度请教。
牧龙谈及道:“莽荒妖君开国,大兴教化,此举前所未有,实乃变革之道也,然变革不彻底,必留隐患,人族教化之道虽高明,却也不尽适用与妖族,妖国若兴教化,当以妖国实情为本,取长补短,而非一味沿用。”
“善,大善!”
“听牧公子一席话,胜我悟道百年,事不宜迟,我立刻带公子入玄京,面见妖君。”
事实上,羊翰本该直接带牧龙入玄京,面见妖君,但他却并未如此,而是带着牧龙看一看妖国的教化之道,这自然不是无意之举。
羊翰虽是尊者之境,然牧龙为妖君所赏识,他也不敢怠慢,如此说来,此举便是莽荒妖君授意为之,其目的,便是试探牧龙的见识与韬略。
只是,这试探的结果,不言而喻。
牧龙主导寒州变革,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一番谈论,就连羊翰也被牧龙的独到见解所折服。
牧龙自然也明白这些,妖君虽然谕旨上胸怀广阔,但倘若果真入玄京,势必不会尽如谕旨之言。
临行前,敖洪也曾叮嘱过,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如此说来,这也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