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泛绿的水面上倒映出她那精致白皙的脸庞。
夏日时分,将一个翠绿西瓜沉到井底,井底水性阴凉,等过了几个时辰再将西瓜捞起,一掌下去,瓢红籽黑,美美地吃上一口,甚是精神舒爽。
莫兰砸吧了一下嘴,要不是顾及仙家颜面,她现在就想去找那个吓破胆的田老爷讨个西瓜来。
她有些可惜地拍了拍手掌,将掌心撑着井口而沾上的枯叶拍去,转身走进了宅子,用手打起门帘,进了寝房,寝房内摆着一月洞门罩架子床,靠窗棂处摆了一个檀木雕花桌,上面放着金莲瓣式妆奁,散落着还未用完的胭脂水粉,它的主人死于非命,再也用不上了。
但寝房里最吸引人的,还是檀木桌旁的一大面海棠花铜镜,镜架做工极其精细,浮雕皆是纯银打造,花瓣分明,叶脉清晰。
莫兰在铜镜面前站定,看着那等身高的铜镜映衬着自己的脸庞,再次感慨道:“这姓田的还真是有钱啊。”
莫兰感慨之后便打了一个哈欠,侧眸看着那架子床上放着绣牡丹纹大红锦被,看上起很是舒服。方才搬家什的仆人们也只是刚刚搬动正堂上的家什,还没来得及进寝房收拾。
按着民间习俗,主人死去,她之前的寝具用品则视为晦气之物,自然不会留给下个人用。
可能是府里一连四个姨太死于非命,别说这寝具用品,就连这整个珠玉院都认为是晦气之地了,府里忙着办丧事请道士,这死去姨太的娇床软榻无人去处理,直到今天田府要清空这个珠玉院。
“正好便宜我了。”莫兰人都死过一遍了,哪里还会觉得这个晦气,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看了下窗外明媚阳光后,呼呼大睡过去。
另一面,皞白派三弟子并未去休息,而是守在珠玉院,沉默地看着太阳西落,渐渐变得血红。
起先还能听到莫兰在院内走动的声响,而随后没了声息,林奕成忍不住飞到半空看了眼,见寝房处窗棂大开,奇道:“十六不会真睡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