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全大惊失色,回头看向恭亲王:“王爷,这……”
恭亲王听得心头狂跳,不自禁便往前冲了几步,这才想起自己即便是现在赶去们也是追不上萧煦的速度。
“这个孽障!”恭亲王低沉的怒吼。
张王妃慌乱地道:“王爷,这可如何是好,世子这般作为是打算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去宫里直接将人抢出来吧?若真是那样那可怎么好?”
恭亲王沉声道:“本王去看看。茂全,给本王备马。”
“是!”茂全答应一声,撩起袍子撒丫子便往马棚的方向跑。
萧煦这厢却已经先一步进了宫。
“世子爷,皇上这会子正在忙着呢,说是谁也不见,”李德方满脸的为难,“要不世子爷您先回府去?”
萧煦抿了抿薄唇,淡声道:“无妨,李公公且去忙吧,”说罢一撩袍摆,双膝跪地,续道,“皇上,臣萧煦求见。”
萧煦的声音并不大,却凭空传出很远去。御书房外行走的宫人和被宣召的臣子们都不由得往萧煦的方向看来,萧煦却似毫无感觉,安静的跪地等候。
李德方见萧煦如此,心下无奈的很,转回身往里去回话。
景鸿帝坐在书案后,狼毫沾了些朱砂,头也不抬的在折子上落笔,随意的问:“萧煦来了?”
“回皇上,恭亲王世子在外头跪着呢。”
朱砂笔一顿,景鸿帝面色变换,片刻后才又继续落笔:“让他回去,告诉她,楚氏的事朕已是网开一面,让他好自为之。”
“是。”李德方知道景鸿帝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急忙便快步出去传话。
萧煦面色平静的望着渐渐走近自己身边的李德方,轻声问:“李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德方叹息道:“世子爷,您请回吧,皇上说了,世子妃的事皇上如今处置也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皇上让您好自为之。”
垂下头,萧煦闭了闭眼掩藏了泛滥的情绪,虽并未表现出任何心思,可李德方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深深的绝望。
萧煦片刻才道:“劳烦李公公了,请李公公代我向皇上回个话,若皇上不肯见我,我便在此处长跪不起。”
“哎,世子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李德方摇了摇头,念在素日里萧煦对他很好,便低声劝说道,“皇上既已下了决断,那便是无法更改了,世子爷,您是聪明人,您在此处长跪不起,也是为难皇上不是?”
萧煦摇了摇头:“多谢李公公,您的好意我心里明白,我意已决,还请您将话代我传到吧。”
李德方再无别的办法,只得行了礼,转回身往里去给景鸿帝回话。
景鸿帝听了萧煦说的,放下朱砂笔揉了揉眉心:“这孩子……那便随他去。”
※※※
楚君澜身边多了人伺候,日子过的比王府里时也不差多少。唯一的差别是她被限制了自由,不能随处闲逛,也没法研究她的那些瓶瓶罐罐,更没有什么医书可看。
身边唯一可以消遣的东西便是笔墨纸砚,楚君澜闲来无事,便会随意的默写一些东西,全当消遣。
她所默写的无非是一些诗词,更多的是各种药材,偶尔还会在脑海里想象自己给人看诊,假设对方的症状,自己又要如何诊治,从何处下针,下针几分,用力几何,最后药方子要怎么开等。
如此写下的东西,每天都会有宫女收拾整理,楚君澜见他们将那些手札带走片刻又会带回来,便知道她们是拿去给景鸿帝看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也就随便谁看。
身边服侍的大宫女名叫海棠,虽是个管事宫女,年纪也已二十出头,可性子活泼跳脱,时常又出去探听宫里的一些新奇事,只要闲下来便会和几个小宫女聚在一起低声闲聊。
楚君澜每当这个时候,就拧身细细的听,她们的声音虽刻意压低,但楚君澜听力过人,也能听到不少外界的消息。
“哎,要说这位也是个情种啊,都已经跪了五天没动地儿了。”
“真的啊?当真是跪了五天?”
“听说皇上让李总管劝说了好几次,那位也不为所动,五天时间滴水不进,粒米不沾的,就是为了见皇上,为里头那位求情。”
“果真是个痴情种子……我若是能得个男子如此真心相待,便是死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