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见他才来第一天就这么认真,主动跟他交谈,好心提醒:“虽然以前你是跟着私窑的师傅学做的茶壶跟雕塑,可却比我们这种从未学过任何手艺的人强。师傅只做水缸跟花盆,而李师傅却是做茶壶跟雕塑,若是你家里有人,最好拜他为师。”
田如月两手一摊:“不瞒你说,我跟家里人闹了些误会,是被祖母赶出来的,如今只求温饱。”
别人家里的事不好多问,陈九转移话题:“等会见到师傅,若是他不反对你养猫,我再带你去我们住的卧房。”
田如月颔首同意。
直到夕阳落幕到了晚饭时间却不见赵师傅,问其他学徒才得知,赵师傅的闺女突然造访,不知道找他有何事,赵师傅回家了,明天才会回来。
养猫的事情暂且搁置,陈九带她进屋。
一进门就是大堂,大堂内没有任何桌椅板凳,却放满了各种花盆的陶胚跟几个水缸的陶胚,仅中间空出一条狭窄的道路容一人通过。
穿过堂屋,左边第一件屋子房门敞开,田如月好奇的侧脸看了一眼,此房间无窗,光线比堂屋黯淡,但是依旧能看清屋子里凌乱堆放着一些工具。
陈九忽然止步,指着左边的第二个房间:“那是师傅的卧房。”又指向隔壁第三个房间:“那是我的卧房。”侧转身却把田如月带进了右边一个房间,伸手指向大通铺:“晚上你跟柱子他们睡在这里。”
田如月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特有的汗臭味……,她皱了一下鼻子,看向陈九指的大通铺上摆放着三张草席。
草席上各有一个枕头还有一床薄被,只有一个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其他两床被子摊成一团。
角落里凌乱的放着几个木盆,有大有小,其中一个大木盆里堆放着换下来还没洗的脏衣服。
田如月:“……”跟三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好刺激。
陈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小林爱干净,那床是他的。”
小林的被子跟其他两个人之间空出一个床位,还剩下一个床位靠墙,在小林的左边。
田如月走近之后卸下身上的包袱皮放到这个床位上,她宁愿左边靠墙,右边紧挨着小林,也不要夹在小林跟另外一个人中间。
转身环顾整个房间,右边有个窗户,窗台下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个茶壶跟几个茶杯。
桌子下边却堆满了盆盆罐罐。
田如月好奇的走近仔细瞧了几眼。
陈九见他好奇站在一旁解释:“咱这是官窑,做出的东西除了送进宫中给各位贵人享用之外,大部分朝中官员也会来咱们这里买陶器,剩下的才流入京城一些店铺中售卖,而每一窑出品总有很多残次品。
这些残次品师傅先挑,师傅不要的才轮到我们这些做徒弟的挑,可以带回家,也可以卖给店铺,但是,绝对不能偷拿完好的成品,一经发现立即送官究办。”
田如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见了,目光却未曾离开那些残次品。
在她眼中,大多数残次品都能通过修补,再烧制一下变成完美的成品。
她现代的师傅因为年纪大了手抖没办法做壶,于是爱上了修壶,没事的时候还经常拉着她一块修,比谁修的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