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得好好打量眼前男子。
哼,不过是个书生。
文质彬彬,长得不错,难不成虞荣安拒绝哥哥是因为这书生?
这书生一看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有什么用?看行头也是普通,身份肯定不行。就算是外貌,也比自家哥哥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虞荣安的眼光有问题吧?
“这什么人?”长宁倒不客气,下巴冲郭传胪一抬后,直问荣安。
荣安略无语。
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别说她二人不熟,即便她们是老相识,她也没有过问和插手自己事的立场吧?
“你又是什么人?”荣安没好气。
“不许顾左右言他。你与这人什么关系?”也不知哥哥知不知虞荣安与这个男子的关系,哥哥不在,她可得帮忙盯紧嫂子。
荣安眼角余光见郭传胪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不耐。
她不由心下一动。
“郡主管得真宽。”她故意带出了长宁的身份,咬了咬“郡主”二字,实则将余光停在了郭传胪身上。
“你果然猜出我身份了。”长宁哼哼。
“是!你是燕安王的掌上明珠,长宁郡主!”
“算你有眼力!但你还是没告诉我,这人是谁。”
“在下与虞二小姐只是偶遇。”郭传胪见荣安没有解释的打算,便主动插话了。“在下翰林院编修郭品,见过长宁郡主。”他深揖而下。
“偶遇?偶遇要说这么久的话吗?”
“千真万确。”郭传胪笑得如沐春风,再次抱拳举了举。
荣安敛了敛深色,转身就跳上了马车,催着阿生一甩马鞭,车便出去了。
说实话,刚刚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郭传胪身上了,可他的表现并不好。
温文尔雅的他身上,让她隐隐看出了朱永昊的影子。
荣安故意不回长宁,他果然没忍住自报了家门。
她都没撇清与他关系,他却快速澄清了。
荣安觉得,若他心中有常茹菲,未必会毫无顾忌向别的姑娘随意释放善意温和。
当然,这两点也算不得什么。
荣安不喜的,是他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长宁时,分明是微蹙不喜的表情,然而在自己故意引出长宁身份后,他下意识舒展了眉头,漾开了脸庞和上扬了唇角……
只一个身份的不同,便让他有了如此表现,至少这个男子并不如他表现出的清雅。
所以,或许自己的第一判断才是更准确的。
见荣安离开,长宁自是赶紧追来。
她直接逼停了马车。
马车一声长嘶,吓得门口郭传胪和守门奴才都前走了几步。
“虞荣安,你要不要……”
“郡主!”荣安掀开车帘打断她。“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与你打一架。”
“……”长宁下意识要拒绝,可她更想知道,与自己没交情,刚相识的虞荣安能让自己做什么。“你说。”她挑了下眉。
荣安招了她到车窗边……
十息后,荣安马车离开,一不小心蹭到了长宁。
“虞——荣——安!”
长宁抽着鼻子,可怜巴巴;撑着手肘,似乎有伤到;她又拿帕子掖了掖眼下,似乎很疼很委屈……整个人都散发着沮丧之气。
荣安的马车渐渐远去,又拐过了巷角,再不见踪影。
约莫五息,长宁以为任务完成打算离开时,一双黑色靴子停在了她跟前。
“郡主伤到了?可要紧否?”这开口的,自然是郭传胪。
“嗯,伤到了。”长宁扁了扁嘴,抽了抽鼻。“虞荣安实在过分,差点要害死我。”
郭传胪一叹:“虞二小姐……一贯就是莽撞性子,满京城皆知的。不过……”他满脸关怀。“郡主伤到哪儿了?”
“手肘。”长宁捂住右手肘,眉头蹙了蹙。“好疼。”
“手肘的伤可大可小。郡主还是伤到了右手,最好还是赶紧去一趟医馆才是。万一伤筋动骨,那便麻烦了。”郭传胪左右观望了一番。“郡主的下人呢?”
“我……我没带。”
“郡主怎能一人出门?太危险了。郡主在京中不熟,还是要小心歹人。在下刚好无事,若郡主不嫌弃,不如在下送郡主前往附近医馆?”
“可我与你不熟。”
“在下就职翰林院,隶属葛家老爷部下。”他的笑温和无害,叫人只觉如沐春风。
“这……”
“郡主放心。在下走前边,郡主落后个五六步即可。如此在下既能保护郡主,也能给郡主引路,还能避了嫌。”
“既如此,便有劳郭公子了。”
“不敢!”郭传胪又是一抱拳,做了个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前边。“燕安王是大周英雄栋梁,能为郡主分忧,在下荣幸。”
……
医馆出来,郭传胪还亲自将长宁送回了燕安王府。
郭传胪可不知,荣安在马车拐进巷口后便下了车,亲眼看着他对长宁一路关怀备至……
王府斜街茶楼,长宁将郭品的所有言行都给荣安说了一遍。
荣安闻言面色越发不好。
“好了,你要求的事我都做到了。你是否可以与我过几招?不如……去你家?”长宁摆了个灿烂的笑。
荣安起身,“下次吧。”
“不行!”
“我只答应会与你打一架,但没说什么时候。今日我还有事,下次吧。下次我一定不推辞。”
“下次是何时?”
荣安已经闪身出了茶楼。
“下次见面之时。”嗯,反正最近一段时日,她都不打算出门了。
这会儿……她得去找一趟常茹菲。
她要知道,当日郭传胪那一路可表现了多少情意,是否与常茹菲约定要在葛家私会。
不管是谁,要想在她和她珍视的人身边做手脚,她都绝不容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