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拍拍桌面,“摆下银票,赌局开始!”
“……”
这次,咬牙切齿的成了长宁郡主。
坏!太坏了!
她心下也在怒骂:虞荣安跟她哥一样,真真是只狐狸,果然不是个东西!先不说自己没有三千两,就是有,也不可能当众暴露!自家哥哥刚刚才还清跟皇帝借的千两银子,自己若当众一甩就三千两,明日燕安地的财务就得被盯上了……
“姐姐说话一套一套的,刚刚果然是装醉,叫我好生担心,太不厚道了!”
“这锅我不背!刚刚连灌了我三杯醒酒茶,跟我娘保证让我尽快清醒的不是郡主吗?郡主想骗赌,就该趁我醉了之时的。你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长宁哼了一声,甩开荣安手:“坏!你和我哥一样坏!你们啊,真天生一对!”
这会儿下人来报,说是比试的场地已经准备好。而朱承熠和于彤前来将军府时各自骑来的马也牵进了园中。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得挪步。
荣安是真的直犯晕,几乎是被小荷和彩云一左一右搀扶着往百步外的比试场去。
与她同样状况的还有葛薇。
原本葛氏见葛薇喝多,不让她前去,可她却闹着一定要去看热闹。为了前往,葛薇还主动一口气喝下了一整壶的解酒汤……
荣安看在眼里,不由眉头直蹙……
到了场地,虞博鸿已经让人准备了一溜儿圈椅。
然而除了晕晕乎乎喝多的荣安葛薇,年纪稍大的族中和葛家长辈,所有人都想站着看比试。
因为,紧张啊!
朱承熠和于彤相隔三十丈,一东一西,面对面各骑一马。
身未动,势已出。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有了。
虞博鸿示意一声鼓响后,比武便算开始了。
两马相对而出,速度奇快。
两棍相交,擦身而过。
这一下只是试探,然而那高速带过的风和两棍触碰后的一声清响却让所有人更专注起来。
接着,交锋开始。
于彤棍法繁复紧密,刺、甩、抡、舞,击……几乎是眼花缭乱的一阵攻击。
在场大部分人都以为朱承熠别说压制和反抗,就是躲避都难,怕连十息都挺不过。
然而,五息,十息,二十息……
三十息过去,众人预判里朱承熠被挑落马下的景象始终未曾出现。
眼尖之人都瞧出,于彤就连朱承熠的衣角都未能触及一下。
朱承熠依靠他对马的掌控力,或挡,或躲,或偷袭,或避让,让于彤的每一次出击都差上那么一丁点而落空,以至于于彤那一手棍法耍得再漂亮,却始终未得其用。
如此,他“花里胡哨”却“华而不实”的进攻反而显得时不时有余力偷袭的朱承熠更游刃有余些。
众人也将更多的视线由于彤那儿转到了朱承熠身上。
他虽闪避动作不停,可身上流露出的那种闲适自如却越发强烈。
当面上看来完全被压制的他,渐渐开始偷袭出击,又还有谁敢小看他?
他似乎棍法很一般,但他在马背上却灵活到如履平地,这是包括虞博鸿在内的内陆军人都惊叹佩服的。这一点,确实不是他们所擅。
于是从于彤到虞博鸿等人都渐渐郑重,紧盯朱承熠的一系列马背和控缰动作。
于彤渐生狠劲,攻击越发密集。
而朱承熠抵抗困难,便借助控马优势调头就跑。
顿时,便成了一前一后的追逐战。
两人一下远去,腾起了不少尘灰。
看得并不真切。
似乎是朱承熠借由马更好,跑得快,于是耍了点小聪明,故意将棍棒拖在地面,并大力搅土飞灰。
也不知是否于彤的马被朱承熠挑起的灰给迷了眼,还是马眼看得不清,总之一路吃灰的于彤马速是一下慢了。
黄土满天,如若一层浓雾。
朱承熠此中突地偷袭,手中一直不曾发力的长棍却是带着一阵重灰,直冲于彤身下骏马而来。
骏马受惊,于彤拉马不及。
那马儿前腿被朱承熠的长棍给扫到了一下。
马儿前腿一软,马失前蹄,眼看就要栽。
朱承熠回棍之时,却是又往上挑去,直冲于彤方向。
于彤控马不住,马和朱承熠那一棍,他最多只能顾一样。
他只得选择弃马,并在马身借了一力后抽身腾起,迅速挑开了那一棍,直面朱承熠而来……
这一次,他的攻势更猛。
朱承熠没打算暴露武艺,还是只有躲的份。
他一手拽马缰,一手撑身,将身子重心一偏,整个人便转到了马的身侧。
而于彤也是看准了朱承熠躲避的空档,突现的机会,踩到朱承熠的马身后,从另一边上去拽住了马缰。他的马已弃,若无马做依托,他不但打不赢朱承熠,连追都追不上。所以他刚刚的进攻事实都是为了来控住朱承熠的马。
他打算与朱承熠两人共用一马,索性近身相斗,如此,想要分出胜负也更容易些。
他成功了。
此刻的他与朱承熠正一左一右,依托于同一匹马……
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并在抬头时瞧见了朱承熠灿烂的笑,叫他心头直发毛……
眼见于彤的马栽倒;于彤飞起;与朱承熠一人一边在高速中打斗……围观众人早就似心都要蹦出喉咙般的紧张。他们抽气连连,吞着口水,无一人开口废话。
荣安葛薇的酒皆是全醒了,目不转睛盯着场中。
可离得远,又有灰,还看不清……
只能通过两人一青一紫的身影来判断局势。
又是十息。
似乎,胜负已分!
所有人都在睁圆的眼中接连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