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大概是禁足之类?”
是吗?
荣安总觉得,或许有哪里没思考周全。她突然想到那日碰见魏氏,魏氏告知说廖文慈得到老太太五千两那日没有半点如释重负,反而忧心忡忡,一脸痛苦的古怪……廖文慈之所以能拿到精明老太的五千两私房,莫不是做了什么交换?
“然后?”
“然后爹就拿你做了挡箭牌。”说一切还要看荣安。
“您问过我的意思吗?”荣安挑挑眉。
“你难道不是这般打算?”
虞博鸿哼声。臭丫头这点心思他还不知?
最最怕麻烦,最最喜欢偷懒之人居然还闹着要状告?要写投状书?自家人自家知道,这分明是逼着廖家上门来再谈判。和上一次异曲同工,条件她来开,只不过是对象从廖文慈换做了廖老太太。
此刻的廖家惹了一身骚。虞家已经确认没拿他们一点银子,若反来状告他们故意设计诬蔑,但凡皇帝有点心思,他们都要倒大霉,这一次,聪明算计了一世的廖老太确实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元气大伤咯。
“爹这几日不得空,所以这事你适可而止。”虞博鸿想了想,补充到:“爹回来之时,廖老太还在宫中。不排除她会用什么利益换取皇上对她的原谅。”
这一点荣安想到了。
当日廖文慈敢与皇后谈判并威胁,廖老太私下与皇帝达成些协议也不足为奇。但她还是希望皇帝没那么轻易被说服。
“知道了。不过,您这几日要忙什么?”
“忙你准婆婆入京之事。最新消息,燕安王妃明日午后会在京郊外三十里扎营,后天一早入京。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有点紧张……
当天晚上,廖老太就上门了,带着她的“诚意”。
荣安原本还打算落一落廖老太颜面,思量让其等上一会儿。
可廖老太却直言,她带了皇上口谕。
荣安只得现身。
“长话短说,我是得了皇上授意过来的。”廖老太细细将荣安上下打量。不得不说,她是真看走眼了。若早知会造成今日局面,当年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下荣安这个祸害的。
“这些,都是给虞家和你的。”廖老太推过来两只礼盒。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大事化小。”
“这是皇上原话?”荣安往后靠了靠,抱胸看向老太太。
果然被爹料中了?皇上真和廖家已达成统一了?
所以爹才让她适可而止?
“你觉得,我会假传圣意吗?你放心,这种事容易穿帮,你爹明早一问就知道了,我不至于专门来唬你。”
廖老太心态果然好,还慢悠悠开始啜起手中茶,“这事来龙去脉,他人不知,你我还不晓吗?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次你用我家的银子赚了名声很聪明,既然获益不小,也别太贪心。这两只礼盒里的东西也都不错,你便收下,算是廖家对你的补偿,这事就这么揭过吧。”
荣安淡淡笑着,打开两只盒子。
一只里边全是珍珠,淡淡的粉色,大小和成色与七夕当日荣安得的赏赐差不多。
另一只盒子里则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玉料。玉皮剖开了一块,从这个角度看去,颜色翠碧。大概率不错。
这两样若在市场上,应该价值不俗。
可若说廖家做的真是丝绸路上的黑行当,那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便不算什么了。
“知道你谨慎,对廖家此番诚意也有疑,所以我不拿银票银子给你,也不拿补品药品给你。成品首饰你不一定会收,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些裸石裸料。没有出处,你想自己用,加工或是送人都可。加工成什么,连廖家也不会知晓,你便不用担心廖家会暗算你了吧?你安心收下,便算是我送你的大婚之礼了。”
荣安撑头笑:“这点东西算什么?谁还缺几颗珍珠?这玉料开出来还不知什么成色呢,我怎觉得有点亏?”
廖老太蹙起眉。“我可警告你,示意你就坡下驴是皇上的意思,你可别得寸进尺。”
“不会!我只会据理力争。而且我有理有据,我不着急。”着急的绝对是廖家。
廖老太憋了足足三息,幽幽开口:“你要什么?”
“除了这两样,再给我三千两。”
“你还敢要银子?你不怕我们再有手脚?你这么狮子大开口,便真成了讹诈了。”
“你看我敢不敢?”
“……”廖老太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虞荣安脸皮厚,没脸没臊从不担心丢脸面或是闹出事端,所以一般的恐吓在她身上从来不起效果。
“三千两不可能。”
“来人,送客!”
“荣安,这是皇上的意思。”
“那你去皇上跟前告我状啊!”荣安已站起身,连那俩礼盒也一道推了回去。
“你诚意不够,想想再来吧!”
廖老太坐定如钟,一动不动。
荣安撑身冲她笑。
“虞荣安,你确定连皇上都要忤逆?”
“行了。少拿皇上压我。皇上的压力在我这儿?你确定?就冲你今日这么晚还来我府上走这一趟,我便知你不好过了。老太太,我可不好骗!我等得起,只怕皇上不会给你时间等!”
荣安想明白了。
既然老爹说燕安王妃后天早上就到,那皇上一定不会让这事继续,将自己和虞家放在受委屈的地位上叫燕安王妃看笑话还容易多想。
所以皇上一定在逼迫廖家赶紧解决,这才是老太太带着跪伤的膝盖大晚上还走一趟的原因。
既然着急是廖家,她为何要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