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仕安正端着酒杯小啜,好似被呛到,咳咳了两声。
叶辛夷皱眉望去。
叶菘蓝却已凑上前,一边乖巧地帮着叶仕安拍抚着,一边关切道,“爹爹,你慢些喝。”
老铁的话声微顿,才又继续道,“你母亲大抵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托了老夫来教授你,打磨一下你的内家功夫。”
叶辛夷沉默听着,并不言语。
心里却笃定着自己方才没有听错,老铁分明说了什么夏家,而叶仕安却故意咳嗽掩盖了过去,老铁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之后便再未提过。
老铁与叶仕安好像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快就着菜喝了酒,跟叶辛夷说得话也差不多了,老铁便是起了身。
“师父,这雪又下大了,要不,你便就在家歇吧?”既然担了师徒之名,起码的关切就得有,说话间,叶辛夷便是伸手去扶老铁。
老铁由着她扶着,却是望着叶仕安的方向嗤笑了一声,“让老夫睡在这儿?老夫怕你爹就要睡不着了。罢了罢了,各得各自在。老夫就在隔着你家两条胡同的罗圈胡同赁了家院子住着,明日清早,你自来寻我,门口有棵桂花树的那家便是。”
“好了,不用送。”走到门槛儿处,他略略停步,抬手将叶辛夷扶住他的手轻推了开来,摆了摆手,而后,便是撩开棉帘子,大步走进了屋外的风雪之中。
走到院子正中,他却不走寻常路,脚下两个轻点,便踩着他们院子里的那些杂物纵上了屋顶。
“哇!铁前辈会飞啊!”叶菘蓝微张着小嘴,惊讶无比地道。
叶川柏亦是亮着双眼望着老铁的身影如同乌云窜烟,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眼界之中。
唯独叶辛夷,额角几不可见地轻轻抽了抽,腹诽道,这个爱臭显摆的糟老头子。
“爹爹,你慢点儿!”回过头去,却见叶仕安撑着桌面正摇摇晃晃地站起,叶辛夷挑眉一惊,忙奔过去将他扶住,近身便闻得扑鼻的酒气。转头往桌上的那只温酒的瓷壶看去,居然已是见了底。
这酒是下酒菜做好时,一并温好送来的,彼时,她的注意力多在老铁身上,确定他只喝了两小杯,也就是说,剩下的,全都进了叶仕安的肚皮?
叶仕安偶有小酌的时候,却从来都是点到即止,至多一杯,绝不贪多,自律得很。今日,却是怎的了?
叶仕安自己撑着桌面,笑着对叶辛夷道,“没事儿,难得见到老朋友,一时高兴,多喝了点儿,睡一晚便也好了。”
“川柏,来!扶爹爹!”叶仕安朝着叶川柏招了招手。
叶川柏忙跑过来接手扶住了他。
叶仕安晃晃悠悠往他屋里回,走了两步,才又转过头来,一双眼被酒气熏得微红,“欢欢儿,铁兄自己住自在,你不用勉强他,只是,往后,他的一日三顿饭,你和菘蓝要多上心些,他一个人住,平日里没事儿便为他打扫收拾一下。还有,你既已拜师,就要真心将他当成长辈来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