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一时心乱如麻,一张面容却是俏冷,“沈大人,有些话,我还是早些与您说明白吧!承蒙您的错爱,只是,你我之间,怕是不可能,沈大人高官厚禄,前程无量,大可不必将心神耗费在我身上。这世间比我出众的女子不知凡几,以沈大人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定可以如愿娶个贤妻。”
说话间,叶辛夷已是将手里的空碗放到了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走了一天的路,实在有些乏了,我先歇了。”话都说到这里了,再这样相安无事地坐着便有些难为彼此了,叶辛夷欠了欠身便走到了小床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将那被褥紧了紧,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去看火边那个男人听了她那番话后的反应。
沈钺一直僵坐在那火堆边,看着跳跃着的火焰愣神。好一会儿后,才哑着嗓道,“为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代表着过去,我不想再有任何牵扯的过去。
叶辛夷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睁开眼来,望着映在木墙上晃悠的影子。
“因为我年纪大了?”身后的男人在纠结,语调有些飘忽。
“因为我锦衣卫的身份?”
“还是因为你心里有人了?”
“是谁?是你那个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说得是梁申?
叶辛夷有些纳罕,这怎么就说到梁申身上去了?
一声接着一声问罢,可姑娘却没有半点儿回应。
她甚至是一动也没动,好似已经睡熟了一般,可是沈钺明明知道,她没有。
她不过,只是不想答他罢了。
身后,渐渐静默。
屋外风雪肆虐之声越发明显。
片刻后,那薄薄的木板门骤然被人拉开,北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灌进屋来,却又很快被关在了门外,人却已大步走进了风雪之中。
叶辛夷再也躺不住,蓦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门外,和着风雪声,却传来了沈钺不太分明的声音。
“你安心睡,我先守在外面。”
“这么大的风雪,沈大人是想要冻死自己不成?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贤良,你若自己找死,我可不会有半点儿良心不安。”叶辛夷哼声道。
屋外默了默,才又响起了沈钺的声音,“我只是想静一静,不会待太久,你先安心歇着,我一会儿便进来。”
爱进不进,冻死了他倒是乐得清静了。
叶辛夷重重躺回床上,将那被褥一拉,蒙住了头。
偏那被褥上一股霉味儿,她受不住,又一把拉扯了下来,带着两分泄愤的狠劲儿。
门外,沈钺的声音幽幽,带着两分苦笑传来,“叶姑娘能够安心与我共处一室,至少,还算得信我吧?”
信他?或许有那么一点儿吧,至少信他不会是那么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之人。不过,比起他,她更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