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猴见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该带的话,我们都带到了,我们便先走了,不给姑娘添麻烦。”
叶辛夷点了点头,“多谢。”
皮猴便推着牛子,两人吵吵嚷嚷,很快便跑没了影儿。
她却是皱着眉在原处发了会儿呆,这才转身往家回,心里却始终没法安生。怕也安生不了,除非见陈磊子平安回来,且沈钺也没有半点儿损伤。
下晌时,隔壁的贺家却是闹开了锅,贺婶子脸色不好,进门便是急问道,“可有瞧见柳枝?”
“柳枝姐?没有啊!”叶菘蓝应道。
叶辛夷心中却是登感不妙,蓦地便是惊站起身,只面上却还是沉静,“婶子莫要急,到底怎么回事?”
贺婶子哪里能够不急,只是勉强冷静下来,红着眼道,“柳枝这几日不是都要去庙里给磊子烧香祈福吗?昨日回来时,神色便有些不对,只她这些时日,本就忧心,我便没有多想。谁知今日她又去烧香,偏偏过了时辰也没有回来,我这才心里有些不安,让宝生去迎她。谁知宝生沿着路,一直到了庙里也没有见着她,问了庙里的小沙弥,说是她早就走了。我这是担心她出事啊……你说,磊子这样,她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啊?”
贺婶子说着,眼里的泪滚滚而下。
说话间,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的贺宝生粗喘着气跑了过来,脸上亦是忧心忡忡,对着满怀希冀往他看过去的贺婶子摇了摇头。
贺婶子便是眼一闭,身形晃了晃。
叶辛夷忙伸出手,将她稳稳扶住。
“婶子先别急,如今磊子哥又没有定罪,柳枝姐还不至于自寻短见。”至于其他的傻事会不会做,就不好说了。
叶辛夷一双杏眼微沉,将暗色尽数压在眸底。她自己倒是瞒住了贺柳枝,可是难保旁人不会告诉她,尤其是布局之人。
贺婶子听罢,勉强稳住了心神,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是,就算要自寻短见,现在也还不到时候,可是……她会去哪儿?”
“这样,咱们分开去寻,她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咱们人多,总能找着她的。”
犹如寻着了主心骨,贺婶子拼命点头。叶辛夷很快将各人要寻何处分派好,眼看着其他人都急急寻了出去,她才交代了叶仕安在家等消息,自己亦是出了门。
她却并没有到处去寻,出了门后,便是沉了脸,径自朝着北二街的方向而去。
她之前打探过,郝运在北二街,有几处产业。
积庆坊冯宅,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督主冯集贤在京中的私宅。
像他这样得势的宦官,不只能够得了恩典在城中置办家宅,甚至还可以明目张胆在宫中找对食,在宫外养妻妾。
那是一处五进的大宅子,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又是积庆坊这样的地段,可不是人人都住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