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也知道自己的伤,否则,他方才也不会自己告辞了,再不舍得又如何?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呢。
何况,今日的种种,已足够他心里甜成蜜,回味无穷了。
“那……我走了。”低低说了一声,见得姑娘点头,他才迈开步子,却是一步三回头,那个依依不舍啊!
看得姑娘都额角抽搐了两下,没眼看了,转身走进了堂屋,放了帘子。从窗户望出去,才瞧见人终于是走了。
沈钺脚步轻快出了三柳街,一直到回了河槽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止住。
只牛子见了他,便是倒抽一口冷气,“老大,你没事儿吧?”
那衣肩上一团洇湿的痕迹,可不能是化了的雪水,何况,他家老大的脸色也白得厉害,是以,那张脸上此时挂着的满足的笑容才让他觉得心慌。
“老大能有什么事儿?我瞧着喜事将近,说不得多久,你就真能喊叶姑娘一声‘小嫂子’了。咱们老大有了灵丹妙药,再重的伤都能不药而愈。”皮猴笑呵呵。
“少说风凉话,还不将老大扶进来。”书生温润的嗓音从堂屋内传来。
衣裳剥下,本就还未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来,裹伤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了,干了的血迹将布条紧贴在伤口上,书生冷着一张脸,尽量动作快捷且轻巧地将那布条揭去,即便如此,却也不可能不疼。
沈钺虽然一声不吭,可浑身肌肉却是紧绷,顷刻间,便已是汗湿双鬓。
“你也轻着点儿,巴不得疼死我是吧?”偏还能说笑,语调如常,听不出半分痛意。
“我看你是不觉得疼吧!这么折腾,小心媳妇儿还没娶进门,自己先英年早逝了。”书生哼一声。
“你这话里,怎么透着一股子醋味儿呢?我说书生,你我虽然兄弟情深,可你这心态得摆正了啊!我可是正常的纯爷们,还是个心有所属的,你可别肖想我啊!”
书生额角抽了两抽,“我可没有那么重口味,香香软软的女人不爱,偏爱你这又臭又硬的男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手下却是半点儿不含糊,用烈酒给沈钺重新将伤口清洗了一遍。
正待上药时,沈钺却递了一只粗陶瓶过来,“用这个。”
书生微微一顿,便将那粗陶瓶接了过来,打开瓶盖后嗅了两嗅。
沈钺侧着一双眼瞄他,“怎么样?”
“药王谷叶家的配方能不好吗?何况,你这未来的岳父还曾经是叶家最有天分,最被看好的接班人。”书生说话时,已是快手快脚上了药,重新将伤裹好。
只要是听着夸他心尖上那姑娘,或是那姑娘家里人的,沈钺都是听得异常开怀。
“你觉着,我这伤几日能好?”
书生一顿,接着便是一哼,“几日?我劝你还是安分些,那下手的人可是奔着要你命来的,这两刀可只差一寸就进你肺里了,若非你身体底子好,只怕都撑不回来,你还想几日便好?还真当自己服了灵丹妙药啊?”
“我是担心那丫头……”沈钺叹了一声,“她这般急,手里又有了线索,怕是等不及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