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一双深墨般的眸子便登时漾开星海般的笑意。
“给!给!给多少都愿意!”说着,他已抬手,一把将她摊开的掌心牢牢握住。
叶辛夷皱眉瞪他。
他却已笑着道一声“跟我来!”便是拉起她到了床边。
“你先坐!等我片刻!”他将她压坐在床沿,便是转身出去了。
叶辛夷狐疑地蹙起眉梢,才不过一会儿,便已听得他的脚步匆匆回转。
这回,手里却还捧着两只匣子,当中一只,有些眼熟。
“喏!这个!先还给你!”
“这是……”难怪觉得眼熟,这不是那时因着陈磊子的事儿,她请他帮忙时,送去给他打点的银两吗?
“这匣子里的东西,我分文未动,你自个儿收着,看是要给岳父,或是弟妹们置办什么,或是你自个儿留着做压箱底,都随你高兴。”
“这些,才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沈钺拍了拍手里另一只匣子。
这一只匣子比叶辛夷那一只要大了许多,打了开来,里面居然是厚厚一摞的银票,而且……叶辛夷仔细随手翻看了两张,还不是什么小面额的,多是五十两以上的,草草一算,居然便有两三万两。
“我们锦衣卫出任务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抄家所得,一人可以选一个物件儿再行上报。因着我幼时的遭遇,总觉得银子更可靠,所以……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些。”
叶辛夷抿笑,“若等到乱起来,这银票怕也不可靠。”
“那就看这个了。”沈钺将边上一把钥匙掂起,晃动了两下,“我在江南置办了一所宅子,是暗地里置办的,除了书生,无人知晓,这是地契,你拿好。”
从那匣子底又扒拉出了一张有朱砂徽记的地契,与手里的那把钥匙一并交到了叶辛夷手里。
“宅子里有棵歪脖子的杏树,从那棵杏树下往东走,第九块砖下,我埋了不少的金子,这钥匙便是开那口箱子的。”
叶辛夷听罢,真是哭笑不得,“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做锦衣卫的,日日都刀口舔血,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万一……”沈钺说着,见叶辛夷皱眉,目光明显不赞同地盯向他,他连忙求饶道,“都说了是万一,娶了你,我自是会更惜命。只是吧……让你知道,把我的身家一起交到你手里,这诚意可够了?”
见叶辛夷微微眯眼看向他,沈钺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
只是,有些未尽的话语,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叶辛夷敛下眸子,也不想在他们新婚第二日,便去深究这些。
“我给你补了衣裳,你便给了我这么大一个封红。那往后呢?”语调平静。
沈钺笑起,望着她,却是目光深深,“往后,我的命都是夫人的。”
这一句,带着笑,似假非真。
叶辛夷亦是淡淡一笑,不当真。
恰恰好,房门被叩响,财婶儿带着两个丫头来,“大人,太太,该用早膳了。”
早膳就摆在临窗大炕上,中间摆了炕几,两人一左一右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