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蕴神色淡淡,却甚好说话,“我留下本就是为了你们二人的身子,至于在何处倒是没什么打紧。”
沈钺和叶辛夷不由都是松了一口气,“多谢师叔。”
既然说定了要走,自是宜早不宜迟。
柳绿快步去向沈忠传话了,叶辛夷则与财婶儿和桃红几个收拾东西。自然不会让叶辛夷动手,她只需坐在炕上动动口,掌掌眼便是了,财婶儿能干,桃红干活麻利,不过一会儿便将他们此去要带的东西都收进了箱笼。那头,被派去三柳街传话的长安也回来了,一并来的,还有背着药箱的叶仕安。既是要当这幌子,叶仕安索性也关了铺子,准备随他们一道去荷庄住上一段时日。
女儿女婿一伤一病,他心里委实是放心不下,虽有林秀蕴,可她更要紧的事儿却是想法子解蛊,叶仕安虽不擅长解蛊,可医术却也不在话下,有他看顾着沈钺和叶辛夷,一来他自己安心,二来也可以让林秀蕴腾出手来,专心解蛊之事。
他昨夜回去思前想后,本也有日日过府的打算,却到底怕人瞧见了说闲话,如今去了庄子上,倒是可以少了诸多麻烦的规矩。因而他一听长安传话,正中下怀,犹豫都不曾,立刻收拾好行装,与叶川柏交代了一声,便是过来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三辆马车从元明街出发,往城外荷庄驶了去。
这边庄子里早得了沈忠的传话,已抓紧时间收拾停当了,待得马车一到,那庄子的管事夫妇二人便是殷勤上前来,与小厮和庄子上的伙计们一并帮着搬东西。
沈忠、霍勇几个下盘功夫稳,且有力气的,则按着叶辛夷的吩咐,小心将沈钺挪到了一张竹板上,抬着随着管事家的婆娘,周庆家的先行进了庄子,直往早就收拾好的那处四合院而去。
这庄子与上回来时,不过十来日的工夫,居然又有所不同,上回来看不过青杏大小的桃子居然长大了些,石榴树上已有些花谢了,挂了果,看着便是喜人。
庄内果然比之城里不知凉爽多少,一走进那果林之中,便觉凉意幽幽,清爽袭人。
走过果林,通身的暑气好似都被隔绝在了外头,倒是舒畅了许多,叶辛夷越发觉得来这儿的决定是对了。
转眼,四合院到了。那四合院虽不算大,住他们这些人倒也是绰绰有余的。房内也是收拾得干净整齐,被褥都是新换的,能够嗅闻到干净清爽的阳光气息,因着叶辛夷有喘鸣之症,房中倒是没有插新鲜的香花,而是放了些瓜果,倒也是清甜。
马车之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虽然热了些,但好歹少了许多颠簸,加上方才从马车上挪动下来,再抬进屋里都是小心了又小心,这回沈钺的伤口倒还好,林秀蕴看罢,说是不用再重新包扎。
叶辛夷见状便是大松了一口气。
周庆家的又领了叶仕安他们各自去了给他们安排好的厢房,财婶儿和桃红、柳绿几个也各去安置和规整他们带来的箱笼。
屋内顷刻间倒是走了个干净,窗户半敞间,流进满眼的绿色。蝉鸣声声,鸟雀啁啾,却并不让人有半分烦躁,当真是应了那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