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眉心一蹙,“那早晚会寻到这里,咱们得在他们寻来之前先离开才是。”他们将计就计的打算就是要借此躲开那些处处窥视的眼睛不是?自然不能到了此时再前功尽弃,那他那伤,还有他们一路奔逃吃的苦不都白挨了吗?
这个事儿,沈钺自然心里也有计较。淡淡点头“嗯”了一声,他的伤也较前两日好了许多,“再等两日看看吧!官兵们搜索得很细,我估摸着要搜到这里,怎么也还有两日的时间,而且就算当真搜索到了,咱们也不怕。”
来这里之前,他和叶辛夷已经用布袋里装的黄粉和其他的东西稍稍改变了一下形貌,如今的沈钺不过就是个肤色粗黑,长了两撇小胡子,微微佝偻着背脊的中年男人。而叶辛夷则是个皮肤发黄,眼下和鼻梁处长了不少雀斑,五官平凡的寻常妇人罢了,并不怎么打眼。
若是官兵来寻,何大嫂他们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阿西和阿香自然也不会说。最要紧,他们自己也不会说,那些官兵如何会知道?说不得,经了那一遭反倒更能蒙混过去。
“总还要等着阿西来与咱们摊牌才是。你不也一直好奇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吗?”目前看来,倒应该至少不会对他们不利。只是,那两个人,阿香还好懂些,可那个终日里笑嘻嘻,且话特别多的阿西,反倒更像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
“你觉着,他什么时候会与咱们摊牌?”叶辛夷也有些百无聊赖,一边问着话,一边垂目抓起他的手来,与自己的相贴,比起了长短和大小。只是两只手贴在一处这么一看,他的手粗黑修长,她的手却纤细白皙,她蹙了蹙眉心,明日那黄粉得在手上也抹一抹,不能露出破绽才行。
“欢欢儿觉着呢?他会等到什么时候?”沈钺不答,却是挑眉问她。
叶辛夷闷了闷,抬眼瞪他,这个人也不知是从何时有了这个恶趣味的,时不时的便要考校她一回,偶尔总让叶辛夷生起那会儿还在家塾时,被夫子考校功课的感觉来。
“要么就是这两日,要么就等到阿香的伤好得差不多吧!”来这个落脚处养伤的,可不只是沈钺一人而已。
“我家欢欢儿,果真聪明!”沈钺笑赞了一回。
叶辛夷轻轻一哼,每次问她,也知道她能答出,却非要问了,等她答了,他再夸上一回,有意思吗?
屋外,雨声渐大,夜已深了,两人没再说话,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时,经一夜雨水的冲刷,整个山林好似都鲜亮了起来,山与山之间透出的一角天空,干净明亮,是一方未经世俗沾染的,明净纯粹的蓝,就好似清透的琉璃一般,让人见之心中便也跟着明澈起来。
一连两日,阿西都没有半点儿动静,仍旧是笑嘻嘻地每日都与何大哥一道上山去打猎,未曾与沈钺说什么话。
第三日,不出沈钺所料,官兵搜查到了这个小村庄。
听说他们几个是外来的,而且恰恰就是那几日来的,便对他们盘问得格外仔细。谁知几人都是不慌不忙,沈钺和叶辛夷更是一早便准备好了说辞,并无半分破绽。
那些个官兵从未怀疑过眼前这对夫妻就是失踪了的沈大人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