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尽是笑,语调亲切,全无半分恶意,反倒好似将叶辛夷当成了亲近的晚辈来打趣一般。
其他人不管心里作何想,自然都是一番附和地笑闹。
叶辛夷半垂下眼儿,微微笑,倒是不再搭腔。
抬起眼望去时,夏老夫人早已挪开了目光,在转而与两个也是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说话,想必是她的老友,倒好似方才那幽深的目光也只是叶辛夷的错觉一般。
等到摆宴时,叶辛夷因着这“贵客”的身份,倒是得以与夏老夫人同桌坐了正席。
席上,夏老夫人倒是未对她有半点儿特殊待遇,不过也就是客套虚礼罢了,与旁人没有丝毫不同。
叶辛夷也是泰然自若的模样,边上一直不动声色以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们的余氏过了许久,才终于将视线转开,不再多关注她们。
宴罢,沈钺来接了叶辛夷,一道与余氏辞行。
余氏此时方知他们要搬出去,自然立刻挽留道,“这在府上住的好好的,何必搬出去?沈大人来成都府不是也是有公务在身吗?住在我们府上处处都是方便的。”
“正是因着有公务在身,再在府上叨扰才是多有不便。早前是情况特殊,如今却断然没有再住着的道理,何况,驿馆那边还有我一干属下等着,方才我已是与将军说好了,我过去整顿一番,再正式登门拜见夏大将军。”
到时再登门,自然就是为了公事了。
而且,他与夏长河商量好了,自然就已经决定了,与她说一声,不过只是礼貌地告知罢了。
余氏心里痛快不痛快不知道,至少面上没有露出一丝半点儿,仍是客气周到地安排人帮他们收拾了东西,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府。
驿馆离夏府也算不得远,也就三四条街,等到他们到时,天色已经擦黑了。王峰他们得了消息,早就在驿馆内等着了,见着沈钺,这些个说是铁血钢骨的男儿们,个个都激动得眼圈泛红,叶辛夷知道他们怕是有话要说,便也不打扰他们,推说去收拾东西便是先回了房。
收拾好后,还不见沈钺回来,她也不急,自己梳洗了歇下,有些累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果真睡着了。
等到听得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响在枕畔时,她才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却也同时听到了外间的夜雨声。她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听着沈钺答了她一句,她便连眼也没睁,却也没再睡着,等到沈钺梳洗好后上了床,将她捞进怀里,她才伏在他胸口,又熟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对于叶辛夷而言,住在夏府也好,住在驿馆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驿馆中自然要比夏府中自在了许多,反倒是沈钺,却是陡然忙碌了起来。尚未正式因着公务往夏府去拜访,便已经有不少的帖子送到了驿馆,都是要来拜访他的蜀地官员,还有一些是蜀地的名门世家。
只毫无例外,都被沈钺以朝廷规矩,锦衣卫不得私交官员为由,纷纷推拒了。
而到得第三日,许是他觉得整顿得差不多了,便是正式递了帖子去夏府,也很快得了夏府的回音,约定好翌日便往夏府拜访。
叶辛夷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着一道去,便是收到了安香的书信,邀她明日一道去逛街,说是想要置办几身衣裳,让叶辛夷帮着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