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和叶辛夷转了个身,欲随着夏霆走。谁知,余氏却又在这时疾喊了一声“慢着”。
叶辛夷朝天翻了个白眼,对余氏突如其来整出的幺蛾子,她怎么就半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呢?
余氏自然不知叶辛夷心中的腹诽,只是很戒备地盯了他们一眼,转向夏长河,微蹙着眉心,忧心忡忡的样子,“将军,妾身知道,若她果真是四弟唯一的骨血,咱们自然不能错杀。可也要防着他们借此蒙骗,毕竟,他们是那狗皇帝的人,自然都向着他,咱们不得不多防一二。”
叶辛夷的双目极快地闪烁了一下,抬眼盯向余氏,“夏夫人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却还能半点儿不受影响,勉力支撑着为了夏大将军,为了夏府,为了大局着想,真是不得不让人叹服,看来,我等凡人不如夫人处,多矣。真是自愧不如,惭愧啊惭愧!”
她那双眼睛,清澈得好似能一眼看到底,却又好似带着洞彻人心的莫名力量,让被她看着的余氏骤然觉得有些心悸,轻轻一瞥,目光触及之时,便是匆匆移开视线,避了开去,“你莫要说那等诛心之言,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你年轻自是不知,可你若果真是四弟的女儿,好歹要顾念两分老夫人的心意。”
不软不硬一颗钉子,果真不容小觑。
叶辛夷垂目微微笑,不说话了。
余氏却别过了头,微微红着眼,抬起手极快地揩了一下眼角。
那副模样,倒还比痛哭流涕更让人觉得伤怀。
夏长河望着她的目光便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你放心,我自会防着。”夏长河说罢,转过头来,便是朝着叶辛夷伸出了手去,“我知你武功高强,不!是你们夫妻二人都武功高强!可这轻鸿剑乃是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在你手里,自然能让你如虎添翼。是以,暂且由我保管,你不会介意吧?”
夏长河不会不知道以她的身手即便没有轻鸿剑,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可他还是开了口。
叶辛夷瞄了一眼夏长河边上的余氏,心领神会,难怪夏老夫人都要感慨自己生了两个情种啊!
无声一哂,叶辛夷抬起了手,握剑的那一只。抬到半空中时,手一松,轻鸿剑便自她掌中坠落,夏长河眸中暗光一掠,已抬手稳稳接住。
“那就有劳大将军替我保管了。”说罢,叶辛夷扯唇一笑,转过了身,背着手蹦跳了两步,到得沈钺身边,抓了他的手,笑眯眯道,“走吧!”还顺道催促着一旁愣神看戏,好像忘了带路的夏霆,那模样,倒有两分迫不及待似的。
夏长河额角的青筋不由蹦了两蹦,心里飘来一团阴影,重重再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