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听着她在胸口哀哀地啜泣着说“大郎,你一定要为咱们延风讨回公道,他还那么年轻,他本还有大把美好的年华要过,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时,他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捋着她的头发,哑着嗓,却很是郑重地对她承诺道,“你放心!老三绝不会白死!”
沈钺和叶辛夷并没有被押进监牢,跟在夏霆的身后,一路穿过夏府的花园,往东进后方行去,一直到了一处院落。
那院子叶辛夷还住在夏府“夜游”时,却也见过,就只是一个寻常的客院,倒也没有特别不同寻常之处。
可这会儿却已经被重重看守了起来。
叶辛夷不由得感叹夏长河果真御下有方,而且手下能人众多啊,这才多大会儿啊,居然就已经布置成了这般。将她和沈钺当成了头号重犯这般看押,倒也算得是重视他们了。
当初夏延风在京城,也就是这般待遇而已。
想到夏延风,叶辛夷神色微微一黯,旁的心绪一瞬间都再提不起来。
一路沉默地跟着夏霆进了院子,夏霆将他们引进了那院子里唯一的一排厢房当中的花厅,便是不置一词拱手转身而去。
出门时却不忘将门拉上,还寻来了一把铁将军把门。
听着门外的落锁声,沈钺和叶辛夷皆是相对无言。
直到听得脚步声远去,夏霆只怕还担心仓促之下有所疏漏,眼下还要急着去补漏呢,可那这房屋四周每隔两步,窗纸上便映出一道人影,笔直地站立着,已是将这小小的厢房围成了铁桶。
叶辛夷倒是半点儿不介意,至少比起立时人头落地,或是蹲大牢来,眼下的境遇已是好上许多了。虽然她和沈钺不会坐以待毙,可眼下即便逃了出去,也定是被人追杀,朝不保夕,哪里比得上如今舒服。
叶辛夷长舒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却撞上了沈钺一双黑洞洞的眼,眼底倒映出清晰的两个她来。她心口微微一松,叹了一声,抬起手来,轻捋他的鬓发,自从听说了夏延风的死讯,他与夏长河争辩了几句之后,便是异常的沉默,叶辛夷知道,他心里必然不好受。她嘴角翕张了一下,只觉得此时再多的话语好像都显得空泛了一般。
节哀顺变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对于真正痛失自己重要之人的人来说,那种痛苦又岂止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哀”与“变”字能够道尽的?
只是,一句“你还好吧”尚未说出,叶辛夷便觉得腰后一紧,她已是被人紧紧揽进了怀里。
听着他在自己耳畔有些粗喘的呼吸声,叶辛夷微微愣神,半晌后,才抬起头来,轻触上他僵硬的肩背。顿了片刻,才轻轻拍了起来,一下,再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掌下紧绷的肌肉松缓了下来,这才轻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