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柳绿出了门,沈钺却还是蹙着眉,坐在原处愣神。
叶辛夷取了一件外袍,为他轻轻披上,“这里虽然白日里暖和,可入了夜就凉了。”
沈钺扯扯嘴角,握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凉也是正常的。这要在京城,只怕早就是冰天雪地了。就是蜀地,怕也比这里不知冷到哪里去了,别的不说,这南越的冬日倒甚是好过。”
“可毕竟只是他乡。”叶辛夷靠着他的头,淡淡道。
两人一时就这般靠着,什么话也没说。许久之后,叶辛夷才迟疑道,“三哥这个时候来南越,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你想说什么?”沈钺侧过头望向她,一双漆眸湛湛。
叶辛夷略有些迟疑,“那日,在娑罗教水阁里的那个人.......”话到此处,却又顿住。
沈钺黯下双目,抬起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还不能确定......何况,夏延风应该不知道才是......总之,咱们先等见到他再说吧,这件事儿,暂且也别告诉他。”
叶辛夷知道他的顾虑,沉敛着眸色,点了点头。
他们想着夏延风既然在纸笺中言说他也来南越了,那必然已经进了南越境内,应该离陵城不远了,谁知,灰鹰到了晚上也没有带回半点儿讯息。
沈钺眉心蹙起,虽然知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可却实在有些担心,考虑半晌之后,终究还是让沈忠叫几个人悄悄去城外迎上一迎。
转头却见叶辛夷眉心的深褶几乎能够夹死苍蝇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异常专注不说,眉间的阴云还是越笼越重。
“欢欢儿,你在想些什么呢!”叫了她一声,不见她有反应,沈钺这才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喊她。
叶辛夷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阿钺,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沈钺见她脸都发白了,心口亦是微微一紧。
“你早前那副药是蓝翎儿送来的,可是,那当中几味药却已是被虎威军全都搜集了起来,用作何用我不知......我这几天心都悬在你身上,无暇顾及这些.......”叶辛夷越说,脸上的血色越是丝丝缕缕抽尽。
沈钺亦是脸色一变,忙抬声喊道,“霍勇!”
霍勇听命而入,将将站定,不及行礼,沈钺便已是促声问道,“这几日城中可有什么传闻?”
霍勇虽然不解大人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却还是毫不含糊地答道,“有的。听说,城中早前要找的那个大名盗匪身中娑罗教蛊毒,如今已然毒发,朝不保夕。所以,这几日虎威军已经放松了搜查的力度,不再四处搜查盗匪的踪迹,反倒是将压制蛊毒的药材全都收拢了起来,那个盗匪寻不见药材,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用不着去再多费功夫找人了。”
听到这儿,沈钺和叶辛夷都是脸色一变。
叶辛夷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从凳子上站起,不安道,“不会吧.......三哥他应该不会这么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