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担心的是,龙尼莫久这般布局,若果真只为救蓝若华的性命还好,若是让蓝若华还要借着这障眼法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且还有关对付咱们的后招,那咱们就会被动许多了。”
叶辛夷听到这儿,也跟着锁紧眉来,“不是说蓝素儿也失踪了吗?她不会就此消失吧?”
而且,他说等,他们能等多久?
不就是因为想要赶快结束这里的一切,好赶回蜀中去,他们才加紧计划的吗?
沈钺抬手轻拢住她肩头,“再等等吧,再等两日,就等两日。”
至于等两日之后,若是没能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又当如何?
叶辛夷望着他半垂,却因思虑而一片幽深的眼,感觉到他无意识在她手臂上轻轻摩挲,却不知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的手,问不出口。
心里微微疼着,她往他胸口处靠了靠,点着头,低低“嗯”了一声,乖顺一如一只可人的猫儿。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上太久,不过第二日,沈忠便是送了信来,瞧见那约他们见面的字笺上已算得熟悉的字迹,叶辛夷亮了双眸。
沈钺抬起头见她黑葡萄般灵澈的眼,心里一软,抬起手轻按了按她头顶,“这下可心安了?”
“还不能。”她撅了噘嘴,若非等到拿到解药,解了他身上蛊毒那一日,她都不能真正心安。
不过,她嘴角还是勾了起来,压在心口一日一夜的巨石好歹是悄悄挪开了两分。
等到了入夜,他们夫妻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又手牵着手出去了。
如往常一般,到了一处喧嚣的酒楼,却走的是后门,有一小厮在门口侯着,亲自为他们开门,又亲自引着他们上了一间阁楼上的雅间。
前头酒楼的喧嚣隐隐绰绰,像是隔着纱雾一般,越发衬得这里孤寂。
两人进了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窗边,朝着洞开的窗户外探望的人。
叶辛夷大大松了一口气,“蓝夫人尚且安然无恙,倒是大大一桩好事。”
面前的女子虽已是花信之年,却还是身姿窈窕,不施脂粉也是天生的妩媚,去了华服,反倒衬出两分从前没有瞧出来的清丽来。
只是脸上的笑容少了,显出两分冷若冰霜,却确确实实是蓝素儿。
“我已经离开东宫了,沈太太消息灵通,应该知道我如今正被通缉,这‘夫人’的名头怕是再担不得,沈大人伉俪往后还是换个称呼,或者直接唤我蓝素儿便是。”
龙尼莫久伤得极重,若是做戏,他这回可是下足了血本,因此惹得本来对他颇有微词,也定是会因他擅动兵马而惩处于他的南越帝瞧了也是心惊不已,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是寄予厚望的儿子,见他命都去了一半了,哪里还气得起来?
倒是将心里的气都一律撒到了旁人身上。
首当其冲,便是蓝素儿这只娑罗教的漏网之鱼。
当日,海捕文书就贴满了陵城的大街小巷,眼前这一位的价码五百两纹银,可也不是个小数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