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冤枉啊,明明就是他们先动的手。这演武场是我们先来的,可我们记得大长老的吩咐,让我们尽量让着,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所以就想着忍过一口气,让给他们就是了。谁知道,他们却不肯息事宁人,反倒先动起了手......”
“太卑鄙了,尽照着年岁小,个子小的揍,难道我们还不能还手,就由着他们打了不成?”
“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刚才我狠狠揍得那两个爬不起来,这回,就算大长老要罚我,我也觉得值。”
“就是啊,都是娑罗教的弟子,凭什么他们就要高人一等?”
“我们一让再让,非要让他们骑到脖子上才算吗?”
“是啊!”
“可不是吗?”
弟子们的不平之声交织成了一片,大长老手里杵着木杖,步子却迈得重且稳,疾走几步,终于将那些吵嚷之声抛在了脑后,再听不真切了,她才缓下了步子,杵着木杖站在风口处,不知想些什么,面色和缓下来,却在晴日之下,也显出两分晦暗不明之色。
演武场下,山涧处,贴靠着山壁的一面,却悄悄蛰伏着数人的身影,打头的人一身玄衣,听着上头的动静,勾了勾唇角,忍不住得意的一笑,不是夏延风又是何人?
听着上头闹得越发热闹,他眼儿一眯,悄悄打了一个手势,嘴唇蠕动,无声道了一句“走”,一行人便如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地顺着山涧,一路没入了密林深处。
演武场上一场群殴,将陵城分舵和鸣玉山总坛弟子之间的矛盾激化了出来,这些弟子们就好似失了控一般,到下晌时,不过半日的工夫,就冲突了好几回,而且越演越烈,方才甚至动起了刀子,虽然被大长老暂且压服了下来,可明显双方心中都还憋着气呢,特别是陵城分舵那些弟子,满面的戾色,显见是不服气。
这般一味的压服根本不是长久的解决之道,若是不想法子,怕是会酿出大祸来。
大长老思忖一番后,便又去了蓝若华居处,求见于她。
待得说明了来意,蓝若华却是笑了起来,“大长老何必大惊小怪?这些弟子常年不在一处,自然不如原在一处的亲近。不过也不妨事,都是教中弟子,说白了就是自家人,要打便让他们打,知道了谁的拳头硬,往后自然就不会招惹了。慢慢的,也就融于一处了。”
大长老听罢,却是不敢苟同,嘴角翕张,正要说些什么,蓝若华却是抬手制止了她开口,“我知道大长老的意思。只是眼下,我心里记挂着大事,若这桩事办好了,那咱们娑罗教一样可以走出低迷,恢复往日荣光。我实在是分不出心力来管这些琐事,大长老这些年一直将总坛事务打理得有条有理,不如这一次还是有劳大长老,帮着压服弟子。大长老以往一直做得甚好,眼下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再说了,弟子之间的冲突说白了只是不习惯,等到我将那桩要事办好,为我娑罗教正名,陵城分舵重新回归我手,我便将陵城分舵的弟子带走,这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就这么些时间,还希望大长老与总坛弟子好好分说,让他们以大局为重,暂且退让一二,待得日后,我定然一视同仁,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就是。”
大长老眉心几乎打成了死结,只是看着蓝若华眉宇间的自信和笃定,她本来还有满腹的话要说,这会儿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蓝若华抬眼看了看天色,“眼看就要入夜了,大长老近日操劳,还是快些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