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爹好好说会儿话吧!他最是疼你,你也该让他安心。”话落,她脚跟一旋,便是径自往外走了去。
叶辛夷呆在原处,沈钺则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学着林秀蕴的样子,掂了六根香起来,点燃后,分了三根给叶辛夷。
叶辛夷愣愣接过后,两人对着棺木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后,沈钺跪了下来,毫不含糊地朝着棺木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直起身道,“爹,你安心!往后,欢欢儿、川柏还有菘蓝都有我看顾着,我必然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儿委屈。爹若泉下有知,就保佑我们万事顺利,能够早日回到京城,拨乱反正,手刃仇人。”
叶辛夷呆呆看着他,眼角却是慢慢泛了红。
“杀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熒出在爹面前起誓,无论如何,定会让朱征父子一无所得,血债血偿。”
叶辛夷望着他在烛火幽灭中的坚毅侧脸,微微哽噎。他转过头来望向她,四目相对,两人相视而笑。只是她笑中带泪,他眼中,却满满是笑着流泪的她。
第二日,他们果真整装往成都府回。
只是大家的心情却都有些低落,与来时截然不同。哪怕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可这心里却委实轻松不起来。
又因带着棺木,快马加鞭倒是不能够了。
好在,他们本就已经入了大名边境,早前又送了信给夏府。他们上路后第四天,沿途便都有人接应,这么一来,赶回成都府虽然比他们来时多花了好几日的工夫,却也并不算太过难熬。
只是,越近成都府,叶辛夷便也越是沉默,常常望着叶仕安的棺木发呆。才不过十几日的工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儿,就连下巴都尖得跟锥子似的了,眼睛更是深凹了下去,衬着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她轻飘飘的,好似一阵大点儿的风来就能将她吹跑了似的。
沈钺见她这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哪怕是在途中,也变着法儿地给她弄些补身的药汤喝,她知道他担心,从来没有二话地将那些补汤都一点儿不剩地喝干净,可这身子却还是以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沈钺也知道,她这是心病,只有她靠她自己才能走出来,旁人谁也帮不了她。
不管多么的近乡情怯,当成都府那熟悉的爬满绿色薛荔的城墙映入眼帘时,叶辛夷便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也躲不过去。
远远看过去,城门口有人。
叶辛夷眼力好,老远便已经辨认出了等着的是些什么人。过去城门口的那一路上,她便已经整理好了心绪,到时,人还算得平静。
沈钺先行跃下马,朝着众人拱手抱拳,一一打了招呼。
夏老夫人一直翘首以盼,这会儿见了叶辛夷,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上前一步,便是将叶辛夷一把搂进了怀里,手颤抖地轻顺着她的发丝,哽咽道,“苦了你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