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守得跟铁桶似的,虽然并非针对她,可眼下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进去,却已几乎不能。
略略沉吟之后,她便将尾指屈起,半含进唇中,学着沈钺之前教她的,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吹了几个音出来,然后,便是静下心来等着。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禁军服制的人便是走了出来,身形魁梧,面容冷峻,最要紧,却是很眼熟的。
他出得门来,在宫门前顿了顿,然后,便是转过了身,径自朝着叶辛夷藏身的这个方向而来。
叶辛夷到此时已能沉得住气,抬手将覆面的丝帕拉了下来,低眉垂首,端出了一副宫女的模样。
直到那人走了过来,四下看过无人,朝着她拱手道,“太太。”
来人是沈忠,瞧她一身的宫女服制,反倒松了一口气,去寻了个托盘和两碟糕点,一壶茶,便带着她光明正大地从乾清宫正门入,进了整个宫城之中防守最为严密之处。
沈忠径自带了她到了一处厢房之中,那里,沈钺已经在等着。
见到她,先是将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而后,轻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宇却不见舒展,“出来了便好,出来了就别回去了,我这便让人送你离开。按着之前的计划,你出城之后等我,我这里的事情一处理完,立刻便来与你汇合。”说着,便已是转向了身后,“沈忠,你……”
“我暂时不走!”叶辛夷却是陡然抓紧了沈钺的衣袖。
沈钺眉心紧皱,“为什么?”
“我们之前不就说了吗?贤妃没有道理对宁王父子死心塌地,现在机会来了,她既然将我留下,我便有了机会,宁王父子能给她的,我们也可以给她,甚至宁王父子不能给的,我们也未必不能给。只要给我时间,弄清楚她究竟为何要与宁王父子共同谋事,咱们就有可能将她拉到咱们这边来。她能与宁王父子一道谋事,手里定然有宁王父子的把柄,若她能为我们所用,往后的事便要容易许多了。”她冒险来这一趟,不是为了逃,也不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为的,就是与他商议此事。
沈钺却并不同意,“不行!你留在宫里实在太危险,一旦宁王一不做二不休,只怕就会拿你第一个开刀!大伯父那头,大军已经开拔,秘密北进,可至多能再瞒上数日,一旦朝中得到消息,想走怕就来不及了。”
叶辛夷夏家人的身份虽然暂且稳住了宁王,可一旦夏家起事,她也是头一个被拿来祭旗或是威胁震慑夏家之人。
这也是为何贤妃居然会在第一时间便将她留在宫里的缘由。
“不是还有几日吗?几日的工夫足够了。”叶辛夷却很是坚持,“我有预感,贤妃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沈钺眉间的褶皱深深,几乎能够夹死苍蝇,眯着眼看着她,久久不语,叶辛夷熟知他,知道他这是不同意。
便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撒娇似的晃了晃。
沈钺果真拿她没辙了,“我只能再给你一日的时间。若是明日还是不成,我必定要送你离开,你不可再跟我讨价还价!”
“明日……”叶辛夷抬眼往窗外瞥了去,这个方向,刚好能瞧见乾清宫正殿,那里禁军站了个密密麻麻,将正殿围成了一个铁桶,水泼不进。
就叶辛夷来的这么一会儿,内侍和太医已经进出了几回,回回都可见那些太医面色凝重,苦大仇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