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雩收敛了心绪,“父亲,我们已经数日未曾收到南边儿来的消息了。”
所谓南边儿,自然是要盯紧的蜀中,或者说是夏家。
“当然,有可能是我们的线人都被秘密拿下了。可是,却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儿子与沈钺打过交道,这人不简单。他若想要瞒住什么消息,必然会有他的手段。”
“而他要想瞒住的消息,必然是了不得的大消息。”宁王自然不敢小瞧了沈钺,尤其是这短短数日的交锋以来,夏家的心思,宁王再清楚不过,只是,将沈钺夫妻二人派到京城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他都绝不会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父亲若是也有所怀疑,不妨给孩儿一个机会,孩儿立刻出京去察看。”
“不行!那太危险了。”此话一出,宁王尚未说什么,却是自他进门后就一直未曾言语的贤妃猝然开了口,却是一脸的焦急。
宁王父子皱了皱眉,都是望向他,只目中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宁王眼中似有复杂,朱景雩目光里则尽是不解与惊疑。
片刻后,才扯扯嘴角道,“我自然也知道危险,可这事儿若是要查清楚,还真得冒冒险。”
若是能将他们的消息在城外拦得死死的,那么,沈钺在京城周边,必然布下了不知多么绵密的网,他要去查,如何能够不险?
可是,这几年来,他好不容易在父亲面前得了脸,父亲也越发地信重他,暗地里交给他办的事儿甚至是胜过了他的两个嫡出兄长。
可上一次前朝密藏之事,他没能办好,让父亲失望了,父亲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却不能就此放任。
这么要紧的时候,他只有尽他所能助父亲登位,来日他才能手掌权力,再不会有想救想护之人,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为此,冒点儿险有何不可?
宁王却是轻飘飘道,“不用了。”
朱景雩蓦地便是皱眉,张嘴还要说什么,宁王却是一抬手阻止了他,“眼下再去查证这些无非浪费时间罢了,倒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沈钺拿下便是。”
朱景雩一愕,倒是没有想到父亲是这个打算。
“事实上,今日贤妃娘娘夤夜出宫,也正是与为父商量此事而来。沈钺之妻叶氏这些时日都在贤妃娘娘宫中,也是多有动作……为父看来,是不能再继续姑息了。”
叶氏……想到那个人,朱景雩左边肩胛骨已经愈合的伤处突然又隐隐作痛起来,暗自咬了咬牙,只是想起那个与阿欢总有些相似的妇人……他心底又总是萦绕着那么两分复杂。
贤妃虽然出了宫,却也不能久待,趁着夜色深浓时,宁王亲自送了她回宫。
朱景雩躬身相送时,总觉得贤妃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夜色熹微时,他这才转身挪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谁知,刚进门,他的近身小厮荣丰便是上前来道,“我的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幸亏奴才命大,否则,你这会儿回来怕是都见不到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