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朱景雩不知为何,疑心到了你在普济寺中点的长明灯,虽然被我搪塞了过去,也不知他是不是彻底放下了疑心,会不会再查。他昨日来时不知为何,情绪很是低落,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怕是定要杀你的。你们后日出城未必顺利,你.......你们千万当心。”说到这里,相思终于抬眼瞥了叶辛夷一记,而后,便是迈开了步子。
叶辛夷脚下一动,到底没有追,只能眼睁睁看着相思越过她离开,一步步往外走了去。
叶辛夷转头看着她矛盾地写着颓然与决然的背影,不知为何,鼻头一酸,眼里的泪便骤然决了堤,“她到底......到底还是不相信。”
沈钺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抬手轻拥住她的肩头,将她揽向了自己胸口。“傻姑娘,你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吗?让我们千万当心,是我们!”
叶辛夷一愕,继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不解,“既是如此,她又为何......”
“欢欢儿,你是叶辛夷,不是顾欢!她说得对,你不是她的姑娘!”沈钺抬手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珠,“她有自己坚持的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害你了。”
“你呢?你可信我?”叶辛夷抬起眼望着他。
“重要吗?”沈钺反问,手绕到身后,轻掌住她的后脑,他则低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眼睛望着眼睛,心,好似也贴着了心。“不管你是不是顾欢,于我而言,你只是我的欢欢儿。不过......欢欢儿,我很开心!”说话间,他已经朝着她弯起了嘴角。
叶辛夷恍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那开心又因何而起,心里明明酸着,涩着,嘴角倒也缓缓勾出了一缕笑,两人不再言语,就这般额头抵着额头,相依而立。
西山大营开始点兵,京卫一有动作,即便再严密,也难免漏出风声。
京城本就已经风声鹤唳,这一动作,就连百姓也知道这是要打仗了。
这汉王谋反才过去多久啊?处处都是民乱,这就又要打起仗来了,这大名,是真的乱了。
城中百姓登时都是人心惶惶起来,就是朝中百官也是各有所思。
宁王眼下却还顾不得这么许多,事情全都挤到了一处,这一回合,因着那个沈钺和叶氏,他算得棋差一着。莫说朱景雩恨他们夫妻二人入骨,就是他又何尝不是恨得牙痒,若是可以,在保证贤妃周全的情况下,能生擒了他们二人自是最好。
不管是沈钺的身份,还是叶氏的身份,都有文章可做。
听得脚步声在案前停下,宁王敛去眸中的深思抬起头来,见得朱景雩还是一身甲胄,正抱拳见礼道,“见过父王。”
宁王不动声色瞄过他,前日与他挑明身世之后,这还是头回见,虽然派去暗中查看的人说,他并无什么异样,但直到这会儿,见他果真神色如常,宁王才算暂且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