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眉心一蹙,将那封信掂在手里,目光转向朱景雩,“老三,这事儿你怎么看?”
兵部尚书的脸色便不由得一变。怎么殿下还要问这个庶子的意见?看来,世子担心得没有错,殿下果真是越来越偏心这个庶子了。可是,到底怎么一回事?从前也不见殿下对这个庶子怎么上心啊!
兵部尚书心中一阵气闷,嘴角翕张了一下,正待开口,宁王一个眼风扫了过来,他登时一缩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朱景雩却是拱手道,“事关世子,孩儿不敢多言。”
为何不敢多言,不言自明。
宁王自然也知道他的顾虑,目光意有所指地一瞥兵部尚书,抬手道,“我让你说你便说,难不成本王的儿子想要说句话,还得看人脸色不成?”
兵部尚书脸上隐隐泛起菜色,低眉垂首,再不敢多言。
朱景雩略作沉吟,到底开口道,“还是刚才那句话,这封信有些蹊跷。若是信为真,那之前的军报就都是假的了,可是......军报如何能轻易作假?”
是啊!这也是宁王的顾虑。宁王一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如今不知道真假,审讯也未必很快就有结果,若是有大动作,怕是会中了敌人奸计,自乱阵脚。可也不能不管世子,所以,孩儿觉得,是不是先派人去探上一探,这些人身手要好,若果真是世子有难,也可以将他救下。”
宁王听罢,连连点头,不得不说朱景雩这番话面面俱到,让他甚为满意。
“殿下......”可宁王脸上满意的神色,却让兵部尚书不满意了,嗫嚅着便是唤道。
“怎么?你还要动用京卫直接开拔去江北救人吗?早前军报都是捷报,难不成都是假的了?若是京卫出了京,京城守卫空虚,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能担待吗?”然而,不等说话,宁王冷眼便已是扫了过来,出口的话更是将兵部尚书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本王知道,你怕老三藏私,可你也听到了,老三方才所言,句句都为大局着想,却也不忘世子,这般行事你还有何可指摘之处?”
“殿下......可是,若万一这封信是真的呢?万一军报果真是那些叛军用手段做了假,实际上他们已经渡过了长江,甚至是一路北进,那咱们京城岂非危险?臣......臣也是为了大名根基着想。”兵部尚书拱手,一脸的忧心忡忡。
宁王听罢,却是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些叛军能够悄无声息,不惊动这一路的卫所,直逼京城,而本王这里半点儿消息也未曾收到?”宁王的语气里有嘲讽讥笑,也有怒意。“兵部尚书,你真当我大名的士兵都是吃素的吗?夏长河统共只有二十万兵马,还留了八万在西南,关中参战者怎么也该有十万。你告诉本王,他哪里还有那么多兵马,能够轻易突破长江关碍?就算他们果真策反了南京卫,度过了长江,那这一路上其他的卫所难不成都是死人,不知道要拦?也不知道要报吗?半点儿动静没有,兵部尚书就要担心明日兵临城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