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机僧再相抵挡,已然无能为力,只想闭目等死时,突然间一声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袍老僧出现在面前。
“蓝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下手未免过于狠毒了吧!”
蓝月停下手来仔细打探来人。
只见这人看不出多大年纪,大约在五十左右,身穿白袍,身材高大,面目慈祥。
蓝月看清来人并不认识,便森然道:“一群秃驴!死一个还不够吗?非得成双成对?今天我便成全你们了。”
说完双手一分,抬脚朝了白袍僧小腹踢去,这一脚如被踢上,便是神仙也救不活。
白袍僧向后一退,显然知道蓝月的外门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不敢接他这一腿,左手僧袍下拂,一股劲气,尤其发出挡住他这必杀一腿,右手轻轻一点,刺向蓝月眉心。
蓝月着刚猛之极的一脚,忽然感觉踢在空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上半步,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蓝月的眉心正撞在白袍僧的手指尖上。
只觉得一股热力透入体内,蓝月只觉得浑身一颤,顿时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蓝月心里知道不好,但身子却动弹不得,似乎非常享受眼前的这种感觉。
无极僧看到蓝月被白袍僧制住,暂时没有动弹的能力,跃向半空,一掌劈向蓝月顶门,试图一掌将他击毙。
这一掌自上而下,夹起巨大的风声,眼看着就要落在蓝月顶门之上时,却被另一只肥大的手掌轻轻接住。
正是的白袍僧在最关键的时刻拦住了杀招。
蓝月依然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那白袍僧摇摇头对无极说道:“无极,你如光明正大的取他性命,我无话可说,刚才他欲伤害你的性命,我才出手相救,此刻我一样不同意你去害他性命。佛本是道,怎可为了区区利益而进行佛道之争呢?这且非违背了出家人的本意?”
无极僧被白袍一掌之力,震的后退步才立住脚步,冷笑一声说的:“季潭宗泐师叔,全力辅佐建文皇帝朱允炆,保天下太平,乃是整个佛门的共识,你为何要独树一帜,横加插手?难道只是因为沈追星吗?”
季潭宗泐大师哈哈一笑:“人算怎及天算!再说了,如果不是我横加插手,恐怕此刻你早已横尸当场,哪有性命来对我说三道四?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所谓大慈大悲,将苍生放在首位,但并非说就可以拿这个作为说辞,任意夺取他人性命,你不是蓝月,你又怎能知道他遭的、苦受的罪?我佛慈悲,竟然让他从痛苦之中涅槃重生,自有其道理所在,你我又何必妄加干涉?”
季潭宗泐转身又对蓝月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也不是你妄造杀孽的借口,我出手救了他,所以回头又救了你,两不亏欠。下次你二人再相见时,如果还想一决生死,请君自便。”
说完一甩袍袖,转身离去,眨眼间消失在远处。
无极僧冷冷的看了一眼蓝月,知道在此时此地,如果和对方放手一搏,生死都在未知之数,双方都没有必胜把握,心想来日方长,只要蓝月不离开京师附近,有的是机会,道一声:“后会有期!”,一摇一摆,缓缓离去。
蓝月见无极僧远远离去,伸手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若论实力,他知道对方不逊于自己,如果佛门再多出一两个这样的敌人,自己今天就走不了了。看来京师之行,危机重重。
蓝月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熟悉的大门,再也没有勇气去敲响门环,或许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对商韵儿的一种伤害。
想到这里再也没有勇气去敲响那一道门,转身便要离去。
就在那一刹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蓝月顿时站立不动,感觉到背后有一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背后。
蓝月控制着自己的心情,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看见站在门口之人时,心情又失落到了极点。
原来门口站立之人,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的商韵儿,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一个在姿色容颜气质上丝毫不逊于商韵儿的美女。
那女子见蓝月转过身来也,先是一愣,后来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展颜笑吟道:“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蓝月顿时一愣,接口说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韦庄的诗来形容应天的景物,真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既然是旧地重游,何不进门一叙?”
蓝月心中暗叹一声,他已经猜到了此女的身份,毫不犹豫的跨步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