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是打算靠医术来筹集资金,但对象可不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下力人。
这些人温饱都不一定能保障,他们又能拿得出多少钱?王辰于心不忍。
再说了,如果自己真要替姜环从军,那之前的计划就没多大意义了,以自己这体格,怎么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王辰笑了笑,指着诊桌上的食盒,道:“诊金就这顿饭足矣。”
说着,将钱袋还给中年人。
“使不得,使不得。”中年人连连摆手,死活不肯接王辰递过来的钱袋。
王辰无奈,从钱袋里取了一枚铜币,再将剩余的递还给中年人,道:“药只值这么多。”
“这……”中年人感激涕零,作势就要跪地磕头。
王辰赶忙拉着他,笑道:“在我家乡,年少之人受长者跪,是要被雷劈的,你可别害我。”
中年人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却也不再执意下跪,小先生的话必须得听,可不能让他被雷劈了。
中年人和青年再三感谢之后,抬走了打着木板的陈立,药铺只剩下王辰一个人。
直到日落,城中宵禁,姜诚也没有回来。
宵禁之后,城中不准无关人等出现,姜掌柜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王辰忧心忡忡,回到后院,坐在矮墙上遥望夜空。
之前以为有了超凡医术,回家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姜环的出现,硬生生将他的计划打断。
想到姜环,王辰气就不打一处来。
落霞城那么多人,姜家必然也不缺服兵役的适龄之人,咱又不熟,不知道这个混蛋怎会找上自己?
再想到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搞不好这家伙还真特么是路过,随意为之。
这运气,真是日了狗了。
战争的残酷,王辰虽未亲身经历,但在各种媒体上却见得很多,那是真正的命如草芥。
澡盆大的圆月升上中天,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变换着图案,院落里洒了一地银辉。
这世界没有月亮这个名词,人们称那夜晚发光的圆球为琼霄,它会自转。
姜叔说,那些厉害到极致的修行者,最终都会飞升琼霄,那是一个神秘的修者世界,是神、仙、佛、魔的世界。
每当听到这,王辰总会礼貌性的露出神往之色,心里却不以为然。
因为姜叔自己也说过,他从未见过强大到能飞天遁地的修行者,也不知他为何笃信那些高人就一定存在?
王辰时常望月思亲,虽然知道亲人和他所见的不是同一轮月亮,但他依然乐此不疲,似乎唯有此,才能慰藉他思念亲人的愁绪。
夜已深,露水湿了衣裳,传来丝丝凉意。
王辰心神也清明了许多,一个念头浮现脑海中。
哪怕姜叔这趟无功而返,自己还得去替姜环去服役,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回家的希望。
之前入为主的认为,在这个战乱的世道,去了军队就得上阵杀敌,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虽然她现在依旧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了一身医术。
懂医术的兵,在部队也算是特殊人才,尤其是战乱时期的作用更加重要,总不至于让医务兵冲锋陷阵吧。
想到此,王辰心胸豁然开朗,他决定明日举行义诊,彻底坐实白日里胡掐的“小医圣”之名。
不管是去军队服役,亦或是在外筹集资金,都有必要先打出些名声,名和利从来都是相生相伴的。
明天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他要让小医圣之名在落霞城激波澜。
王辰没有选择睡觉,而是认真回想了太上仙经中的一些配方,然后选了一种药铺里就能找到药材的方子,点着油灯忙活起来,为明日做准备。
天亮,落霞城如往常一般热闹起来,边境的战事丝毫不影响这座临海小城正常运转,该开门的开门,该吆喝的吆喝,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药铺门口,王辰早就摆好诊桌,一旁挂了快布幡,上书:小医圣悬壶济世,免费坐诊一日。这世界的商业并不发达,促销手段也几乎没有,再加上贫富差距巨大,民风淳朴,没有商家敢把“免费”二字用来做文章。
因此,王辰这免费二字挂出来,药铺外很快就聚集了一圈人,有识字之人便为旁人解读布幡上的意思,一时议论纷纷。
“小医圣,好大口气啊,不知本事如何?是否浪得虚名?”
“人家既然敢把招子亮出来,还免费坐诊,应该有些本事吧。”
“那可说不准,这年头招摇撞骗之辈可不少。”
“你这人好无趣,人家都说了免费坐诊,能骗你啥?也是俺没毛病,不然一定让小医圣瞧瞧。”
“是啊,这可是姜家的药铺,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里行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