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军营?”
王辰故作惊诧,道:“他国之军营安稳扎在霞隐大地之上,皇室能容忍,何以视本国百姓为叛军?这是什么逻辑?恕我孤陋寡闻,请皇子解惑。”
“这个……”皇子更是羞愧难当,一时难以应答。
见其满脸尴尬,王辰呵呵笑道:“皇子毋须烦恼,我只是随口一问,今日暂就不谈国事,我只是一名药师,平日里就鼓捣鼓捣药散,如果有需要,不防直言。”
王辰之所以没有继续语言压迫,是因为齐云山的消息还没传来。
只要确定出云国修行界,对沧月修行界开始施压,那王辰必然就会露出獠牙。
皇子见王辰将话题扯开,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心生好感的同时,又道:“先生既然周游列国,自然是见多识广,我还是想听听你对目前霞隐国现状的见解。”
这皇子的表现,倒是令王辰有些不解,霞隐皇室勾结外敌,对为民而战的燕军打压,作为皇子,他难道不明白这是可耻的卖国之举?
王辰试探道:“皇子是想听实话?”
皇子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是的,实不相瞒,父王联合沧月军队之举,我也很是不解,才会主动请命到军队,希望能看个清楚明白。”
“那你看清楚,想明白了吗?”王辰问道。
皇子摇摇头道:“本王发现燕无涯的军队,并非父王所说那般,是由穷凶极恶的刁民组成,反而他们军容严整,更得百姓尊敬,我心中很矛盾。”
王辰算是发现问题了,这皇子看似出身高贵,实则是一个可怜虫,连基本的是非观念都被人左右,可想那个皇家有多么腐朽。
“你心中纠结的是为何你身为皇家之人,却得不到百姓的尊敬,而一支叛军却在百姓心中更值得拥戴?”
皇子目露精光,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请先生解惑。”
王辰摇头叹道:“百姓的诉求很简单,只要能吃得饱饭就好,而燕无涯能做得到,所以百姓拥戴他。”
“我也能做到啊,我可以命令官衙直接开仓放粮便是。”皇子脸色舒缓,似乎觉得找到了症结所在。
王辰依旧摇头道:“开仓放粮或许能救济一时,倘若粮仓无粮,你又如何救济?”
“找地主之家征粮便是。”
“地主之家的粮,又从何而来?”
“这……”皇子又是一脸纠结。
王辰道:“我告诉你吧,地主的粮是从百姓手中得来,倘若百姓尚需要你开仓救济,他们又哪里有粮交给地主?你又将从何而征?”
皇子虽然不明是非,却并不是蠢笨之人,这个道理一点就通。
只见他立即起身,噗通跪在王辰面前,丝毫不因对方年龄比他小很多而怠慢,恭敬的叩首请教:“请先生指点迷津。”
王辰也颇有感慨,神魂力托起皇子,真诚道:“并非我不愿教你,而是无从教起,举个例子吧,当一件家具坏到无法修补时,人们考虑的不应该是继续修它,而是敲碎再做一件。”
皇子满脸颓丧,毫无之前的皇家气度,跌坐甲板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喃喃道:“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王辰也陷入沉默,他看得出,这位皇子天良未泯,但他却并没有要伸出援手之意。
这是争夺皇权的战场,是为百姓谋出路的战争,更是他在重建太上仙门打基础,而不是普度众生的寺庙,他也没有让人脱离苦海,立地成佛的本事。
这位皇子可能是无辜的,但他背后的皇室却丝毫不值得怜悯,它不但庸碌无为,更是叛国通敌,俨然已腐朽到了极致,唯有将之彻底打碎,才能破而后立。
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皇子和王辰的谈话比较敏感,王辰早就示意花弄影开启屏蔽阵法,外面只看得到他们的动作,却无法得知所聊内容。
只看到最后皇子失魂落魄的回到战船,仍然对王辰深深鞠了一躬,这让众人更加疑惑。
皇子离开后,又有人登上王辰的船。
只见那人取出药材交给王辰,王辰当场帮他炼制药散,然后那人就拱手作揖的离开。
中午时分,王辰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得到他亲手炼制药散的人有三位,两位是皇室那边的栖霞山修士,一人是燕无涯安排的托儿。
以此表明王辰的中立身份,让对面暂时不会轻启战端。
夜晚,苏晨等几位长老又去对面偷袭,带回十余人头。
敌人当然也没闲着,也过来偷营,却被阵法所阻,被留守的燕轻歌带人反杀。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情形,白天交战双方罢战,轮流去江心找药师求药或者聊天,晚上则开始相互偷袭。
只不过王辰来了之后,情形开始反转,燕军变得更主动积极,刺杀次数逐渐增多,且在蔡崇死后,他们只挑沧月修行者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