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许大伯娘立马开嗓子嚎,“哪有妹子送哥新婚贺礼还讨要回去的道理,你们给评评理?评评理!”
这个年代一块手表,价值不亚于后世的一套豪宅。拿到手了,谁还会放手?就算豁出去脸面胡搅蛮缠,也不能把到嘴边的鸭子给放飞了。
反正有许梨香背锅,而她又对陈知青有救命之恩压着。
所以许老太也一脸的为难,“这、这就是梨丫头你办事不靠谱了!这哪有把婚前给新娘子的聘礼给收回来的,这让我们怎么跟亲家交代?”
“行!我明白了。”许梨香一脸失望,然后走到许老太面前,一脸慎重地问,“奶,我是许家的一份子吗?”
许老太枯树皮一样的面皮一抖,“你想说什么?”
许梨香深吸了口气,“我是许家一份子,我挣的工分都属于许家,那我欠的债,也该属于许家。所以奶,请给我钱,让我赔给陈知青吧!”
“不行!”许老太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大伯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要赔你赔!可不能带上我们一大家子!”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一直围观看热闹的许家妯娌纷纷开口不认——
“这明明是梨丫头你自己的事,怎么算公出的呢?”
“这个我可不认,我家国盛娶媳妇时可没什么手表。若是算公出的,那我家国盛也得有一块!”
“就是啊!再说我们就算买,也不买个二手货啊!”
……
许老太也皱眉,“梨丫头,这是你自己办差了事,你自己解决。”
“这我怎么自己解决?!”许梨香一脸气愤加伤心,“我赚的就算是许家的,我欠的就不是许家的?又没有分家,哪有这种道理?!”
说着,还寻求围观群众的支持,“大家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说没有这个道理,既然赚的算家里的,那出的自然也要从家里拿。
“那就分家!”许大伯娘立马跳出来道,“这债要背你们自己背,别想拉大家下水!”
“就是!”其他妯娌纷纷支持,毕竟一块手表得值一百多块钱呢!那可是一大笔巨款,他们一大家子存几年都存不到这么多钱。
许梨香气得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可风知意却注意到许梨香嘴角一闪而过地翘了一下,挑眉,原来女主的用意在这?想分家?
毕竟小辈撺掇长辈分家、闹得家里四分五裂,那名声就不好听了。尤其是女孩子,以后嫁人都会打个折扣。
所以女主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就是为了对方主动把他们一家子踢出去?她自己能落得一个可怜无辜的清白形象?
这女主可真是好算计,风知意嘴角微勾,恐怕从借她手表一开始,就计划着这么干吧?也压根儿就没打算还她手表的吧?
毕竟,女主认识了她许家这一大家子的人两辈子,能不清楚这一家子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能不知道那手表会有进无出吗?
她知道,她清楚得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借此发作好分家。
这样,不仅把自己一家从这压迫剥削中挣脱出来,还能趁此闹僵、撇清关系,以后好“单飞”,发达后不会有吸血的拖后腿。
更重要的是,不仅能在“风知意”面前博取可怜同情,还能给大伯一家甚至整个许家上眼药。
等以后,“风知意”那权贵家里找来,能允许别人这么欺负自家宝贝女儿?
那除了女主一家,许家所有人都别想搭上权贵的关系,还会得罪权贵,借此报复许家一大家子苛待他们一家十几年的仇。
另外还有一条就是,她还利用这手表,PK掉了未来首富的原配。
啧,女主可真是好手段。
区区一块手表,简直一石数鸟!
如果不是拿她的手表作伐子,还不顾她的意愿硬拉她来充当工具人,风知意说不定会鼓掌赞她一句聪明。
可惜,她娘却不知她的良苦用心,一听大家子要把他们一家踢出来,赶紧着急忙慌地过来请求风知意,“陈知青,我家梨丫头好歹救过你,你看这事能不能就算了?难道你一条命,还不值当一块手表吗?”
哟?风知意挑眉,这软包子被自家人随意捏扁搓圆,还以为她是个软绵好性子,居然也玩挟恩图报、道德绑架这一套?
风知意不禁暗自啧了一下,敢情这个软包子也是个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
“娘!”许梨香见风知意目光凉淡,脸色一变,赶紧过来拉开她娘,“借人东西哪有不还的道理?难道你让我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她娘瑟缩地嗫嚅了两下,“这不是、这不是……”
许梨香没理她娘,转向风知意,一脸无比真诚地抱歉,“陈知青,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并且还一脸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的人品,“你放心,这手表就当我问你买的,回头我保证赔个新的给你!”
知道了女主的目的,风知意就没兴趣陪她演下去,当即很不高兴地冷了脸,“那你在还我手表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像是生气地转身就走。
许梨香顿时愕然,在她的计划里,善良大方的陈知青应该会说没关系,还会可怜同情她、安慰鼓励她,甚至物质支持她从泥潭一般的许家独立分家出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傻白甜好性子的陈知青居然会直接给她甩脸子。而且,还有要闹翻的痕迹。
这怎么可以?!
许梨香当即顾不上其他,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