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不起,忌惮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尊敬它,侍奉它。
而且供奉的时间久了,还会得到认可,得到庇护。
我爹要供女尸,那就是说我们家得罪不起它。同时也想通过供奉,得到女尸的庇护,反噬想害我们的人。
只是,女尸就算真的能显灵,两年的时间,它会庇护我们家?
二叔一听就不同意,说供尸霉运连连,我现在还小,影响很大,不如一把火烧了,逼背后的人现身。
两人争执了十来分钟,最后还是二叔妥协了,原因是女尸背后的那朵花,我爹虽然没说那是什么,但一提起来,二叔的底气就不足了。
那东西,好像有来头。
只是不管供什么,都要有敬畏之心,还要有人去侍奉。
商量后,我爹决定把女尸供在我房间,由我负责日常的上香、添祭品。
我当时就给吓哭了,可哭也阻止不了大人们的决定。
中午的时候,红棺就进了我的房间,我爹还逼着我去上香。往后好几天,我都被吓得不敢睡,直到身体扛不住了,才能睡上几个小时。
后来我妈买了一块花布盖在棺材上,我夜里也不做噩梦了,睡眠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可自从供了尸,我就闷闷不乐,话也少了。后来才知道,我可能是被吓出了抑郁症。
而且二叔说的霉运,七天后就开始应验,先是家里的牲畜接连着死了,新买来的小猪小鸡也养不活,几亩田地里的庄稼也害了瘟病,颗粒无收。
为了维持生计,我爹只能到外面打工,结果到我开学的时候,他们老板跑了,工钱一分都没拿到。
眼看着连学费都交不起,二叔才开口和赵叔借了八百块,帮我交了学费,买了一辆旧单车,每天蹬着接送我回家给女尸上香。
半年都不到,我们家就穷得米饭都吃不上。有点好的,还要用来供奉女尸,馋得我经常眼泪汪汪。
那段时间,因为营养不良,我人长得又黑又瘦,加上不能上早晚自习,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嫌弃,同学们背地里都喊我小乞丐,不愿跟我玩。
这让我越来越自卑,走路都低着头。一直到我十四岁生日,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是爆发了。
农村的小孩过生日,不像现在有蛋糕、礼物,但好歹会有几个毛鸡蛋。
可家里的鸡窝都凉了一年,实在拿不出鸡蛋。二叔上山掏了一夜,才摸了三个野鸡蛋回来,让我妈煮给我。
半年油水不沾,瞧着锅里翻滚的鸡蛋,我眼睛都在冒绿光,眼巴巴的坐在灶台前守着。
眼瞅着都要熟了,我爹从外面回来,二话不说就把鸡蛋捞在碗里,让我端去供女尸。
我眼圈一下就红了,但那时候,我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硬是咬着牙没哭,把鸡蛋端去供了女尸。
当天夜里,我爹他们都睡下后,我就翻爬起来,把供桌上的鸡蛋吃了,吃完把被子抱到棺材上,一把火就给点了。
看着红棺在大火里烧,我站在门口,放声的大哭。
那时候,其实已经分不清我是在哭还是吼。
我爹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睛都红了,冲过来就打我,要不是我娘护着,感觉他会把我打死。
情绪发泄了出去,我慢慢冷静下来,心里也非常的害怕了。
可奇怪的是,大火扑灭后,被子和床铺都烧成了灰,红棺却毫发无损,漆皮依旧红得发亮。
见棺材没事,我爹和二叔都松了口气,没有在打骂我。只是他们一宿没睡,嘀咕着不知道商量什么。
天一亮,我爹收好行礼,说要进城打工,然后就走了。
我恨他,没有去送。
自从我爹走后,我晚上就不敢睡,拿着爷爷的铜钱剑守着我娘,生怕女尸从棺材里爬出来报复。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发展,那一场大火后,我们家的情况反而开始好转。
先是我爹从外面寄了钱回来,接着家里开始能养家畜,一年下来卖了不少钱。二叔也捣鼓起爷爷留下来的箱子,干起了风水先生的行当,碰上周末,他还会带着我一起去。
我上初三那年,家里的日子又红火起来,不仅翻新了老宅,二叔还在旁边盖了一栋二层小楼,买了摩托专门接送我。
日子好了,营养跟上,我开始长个头,人也变白了,性格慢慢的开始恢复,会跟同学们一起玩。
但我对女尸的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而且烧过它一次都没有出事,我变得有些肆无忌惮。有时候给她供奉鸡腿,我会偷偷啃上两口,在用舌头舔一遍。
想着让她吃我的口水,心里就特别舒坦。
直到我初三下学期发生了一件大事,才改变了我对她的认知,同时也影响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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