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祸不单行,远处又传来马蹄声,轰轰隆隆,如一道钢铁洪流。人未至,已有劲风扑面,接着漫天箭矢疾射而来。甚好那仆人见有援手,退开了去,他似乎想活捉了唐柏。
唐柏暴喝一声,长剑上下封格,将射来的长箭全被挑开,他闪高窜低,动作十分怪异,却是追着那仆人而去;他早就看得明白,只有近身让对方不能放箭,才是一线生机。
一排排长刀迎面劈来,唐柏就像在蜘蛛网里穿梭蚊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切成十七八块。他不进反退,像一个在悬崖上跳舞的疯子,长剑划出一道弧旋,连断了的七人手掌。他如同那大山的野猪,不管不顾,又朝那仆人剌去,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想法。
那仆人本还在饥笑唐柏,不想唐柏欺身近来,宝剑如虹,直刺咽喉;此时唐柏空门大开,随手一刀都能了结他的性命,但斩杀唐柏的同时,他也会被唐柏刺穿喉咙。
如此情况之下,他自然不敢与唐柏搏命,便将手中的刀上提,欲震开唐柏的长剑;当刀碰得长剑时,他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刀刃处没有丝毫碰触的感觉,反而软如棉花,自己一击,被唐柏以高明手法转化,接着他眼前一花,那长剑的剑尖似形成了一个半圆,刺入了他的小腹。
再看唐柏时,他发现唐柏脸上的表情亦是十分古怪,仿佛这一剑的变化连他自己也意外。
事实确是如此,唐柏的剑招本来没有后续的变化,那仆人不想同归于尽的话、这防守的方法一点都没错;只不过唐柏剑式将尽时,脑海中突然现出天机剑法的第一剑,剑尽时下意识的划出半圆,不想正好避开那仆人的刀,直接刺穿了那仆人的气海,废了他的功夫,这一切简直就是天意,所以连唐柏自己都觉得意外。
此间凶险,说来话长,但不过瞬间的事情。
周围的骑兵一看形式不妙,挥刀从唐柏左右攻来,密密麻麻的刀光,唐柏哪敢缨其锋芒,展开身法躲避。
但骑兵实在太多,无论他往哪里躲,都有刀光劈来,一时危险至极,只好向燕菲菲求救。
燕菲菲见唐柏危急,想过来援手,又被众多骑兵围住,脱不开身;她心中愤怒,随手就将手中的铁锤砸了出去。
铁锤本就极重,加上燕菲菲全力一扔,如同流星一般,直飞了出去,那些挡在铁锤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砸飞了出去,在空中像爆开的烟花,下起一场血雨;瞬间清出一条通道。
燕菲菲眼前一亮,一时不急着去救唐柏,而是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头,随手就身边的骑兵打去。
小石子在她的力量下,比箭矢还还快,如雨打梨花一般,惨叫声连绵不断,一时之间,竟将她身边的军阵打散了。
那些骑兵被燕菲菲震慑住了,一时不敢向前,倒是让她空出手来,她走到不远的巨石前,抱起巨石就朝唐柏的方向扔去;那巨石不下千斤,躲之不及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撞碎了,就连唐柏,若不是他的精神一直保持高度紧张,时刻面临四面八方的危险,在巨石撞来时就地一滚,只怕也会撞成粉碎。
骑兵如同见了妖魔,被吓破了胆,又无人统领,三三两两的调转马头,飞奔而逃。
血,染红了大地,尸体一片一片,有的没了头颅,有的断了手脚,就连天空也变得昏暗,乌云聚在一起,越压越低,无形之中让人心里也似乎压着一团乌云。
起风了,就像一滴墨汁滴落在水中,越变越大,风尘满天,枝叶齐舞。
天边,有雷电划过长空,似巨大刀光一闪,欲将天空切成两半。
雷声轰鸣,大雨欲来。
仅一顿饭的功夫,豆大的雨珠不断落下,越下越大,就像老天爷也想洗去这里的血迹,洗刷人与人之间撕杀的凶狠,洗刷人心灵的罪恶。
燕菲菲蹲在地上,大吐特吐,杀人的时候,她没半点感觉,杀人之后,她却感觉到特别的残忍。
唐柏坐在地上,全身是血,他的精神一放松,身体完全虚脱了一般,说不出的疲倦,层层的睡意席卷而来,眼皮似有千斤之重,他想努力睁开双眼,却如同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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