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老魔神情变得凝重,手中又拿出了唐柏曾经见过的那面阴阳铜镜,身如电闪,避开乱射的毒液,嘴角微动,念起了咒语,然后道了一声‘去’。
只见阴阳铜镜飘飞而起,浮于石顶,射出一道道金光,如阳光普照。
毒雾如冬日白雪,在金光下迅速消融,五条小蛇被金光笼罩,发出’滋滋’的声音,从半空中坠落,刀剑难伤的毒蛇,在金光下瞬间皮开肉绽,须臾间化成了血水。
毒娘子见自己的爱徒身死,豢养的毒蛇也死在阴阳老魔的铜镜之下,不由凄历的吼叫“阴阳老魔,杀我爱徒,毁我宝贝,我要杀了你,将你的心掏出来佐酒。”说完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似激发了某种邪功,就欲扑向阴阳老魔。
阴阳老魔早已戒备,展开身法,连连后退;但见毒娘子不进反退,身如电闪,一阵风地朝厅外逃去,连不远的唐柏也没来得及收拾,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阴阳老魔并未追赶,而是口中轻念咒语,金光被收回镜中,然后铜镜飞回老魔手中,眨眼又消失不见。
唐柏眯了眯双眼,此时阴阳老魔脸上有几丝黑线,身体在轻微的摇晃,像身体的力量用尽了一般,肯定中毒了;若要动手,那是最佳时机。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至少这个老魔头刚才救了自己一命,这两个月来也不曾伤害过自己,虽然看不惯他乱杀无辜,连孕妇都不放过,但唐柏觉得做人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至于仁义,能力之下,尽力为之,无能为力,却也不会为了仁义,拼了自己的性命。
他本就看不惯道德礼数,自然不会违背本心。
“嘿嘿,小子你很聪明。”
就在唐柏身上的杀气消失的一瞬间,阴阳老魔阴沉沉的笑道。
唐柏闻言,心中暗惊,额头隐见冷汗,嘴里恭敬的道“刚才多谢先生救命,小子蠢笨,还要先生多多教导。”说完,脑海之中不由想起夏侯子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要杀一个人,千万别让你的敌人感觉到你的杀气,要不然死的一定是你自己。”
这话果然深有道理。
“哼,我可不是救你,那老妖婆竟敢欺上门来,落我面子,少不得给她点颜色,若不是她逃得快,偏让她尝尝本魔的手段。”阴阳老魔冷冷说道,说完朝着北面的石墙走去,手中多出了五面小旗,随手一扔,五面小旗却浮在半空之中;然后他双手不断的捻诀,手诀一变,空中的小旗就相互的交错一次,最后老魔的手诀越来越快,五面小旗形成了一个圆,相互的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最后五面小旗之中射出五色光茫,照在石墙之上,原本光滑的石墙瞬间落出了一道石门。
阴阳老魔也不看唐柏,推开石门走了进去,然后捻了个手诀,随手一招,五面小旗飞入了石室中;而石墙上又恢复了光滑,成了一块整体,没有丝毫缝隙。
唐柏心中免不了有些羡慕,他不知道这石厅中到底还有多少石室被这些障眼法掩盖。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想起刚才心中的杀意被阴阳老魔感知,也不知老魔头会不会秋后算账;再看了看石厅之中,见绿衫少女的尸体,偏走了过去,见其的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脸上还有着惊骇不信的表情,原本甜美的面容,此刻荡然无存,心中暗道“佛门所说的红粉骷髅,不无道理;这少女生前娇俏甜美,让人心生爱怜;此时面目狰狞可怖,让人心生恐惧。”
夫子亦曾有言躯壳得破,则万有皆空;性命认真,则万理皆备,完得心上之本来,方可言了本心;尽得世间之常道,才堪论世情之无常。
再次忆起夫子之教诲,唐柏方才想起莲城巨变之后,夫子如何?他叹息一声,再次看向那个少女,也许她到死也不明白唐柏被自己豢养的雪蛛咬中,为何没事?
世事之无常,无常又生因果,正因为她不明白,所以她死了。
唐柏喃喃自语“你也莫怪我,你要杀别人时,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世间皆有因果,人生皆有劫数,安然去吧!”说完手掌轻轻的抚合她的双眼,然后又道“下辈子做个好人,别乱杀人,要杀也要看清对手。”说完准备将其抱出洞去,欲将其埋了;但转念一想,忍不住蹲下身来,将绿衫少女身后的短刀取下,才发现这刀又短又宽,用兽皮包裹,握在手中时不觉一沉,怕有七八十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