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呈椭圆形,大小有百丈宽长,浓郁的瘴雾凝而不散,肉眼所见不过三四尺远,如若藏匿其中,一时还真难以发现。
唐柏清楚,郝赢就藏在山谷中,只是他为什么住这方向飞逃?为什么会藏入这山谷之中?难道他与血道人又有什么生态关系?
唐柏想不明白。
没有真元护体,浓郁的瘴气就成了要命的毒药,一丝丝瘴气入体,如同炙热的铁汁在身体里流淌,腐烂的气味直冲脑门;唐柏感觉全身酸软,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中听血到道人喝道“谁!给老子滚出来。”
唐柏被这声音一震,拼命的摇了摇了头,清醒了少许,猜测这人一定就是郝赢,心中暗道“此时若落到血道人手中,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郝赢从瘴气中走了出来,他本是一个世俗高手,但伫立于瘴气之中,却无半点的不适;他依旧平静潇洒,见到血道人,无半点惊慌,只见其忙恭敬的叫了一声’师父’,而后又看向唐柏道“追了我一晚上,想来你也累了,我师父会会好她待你的。”说完见到唐柏双眼血红、一脸恨意地看着自己,便呵呵冷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将你的双眼挖出来。”
唐柏确实想不到郝赢就是血道人的徒弟,他本该想到的,在看到血道人出现的那一瞬间。但那又如何,自己的修为终究太浅,蚍蜉难撼大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相显得很苍白,愤怒也显得很无力。
血道人见到郝赢,脸色一沉,冰冷道“别在这儿啰嗦,赶紧去将那些‘肥料’引来;山脉中来了一些大衍宗的人,小心些,别落入其手,更不要将其引来此地,这次不与你记较,下次再将人引来,老子会将你直接扔进血池中。”
郝赢不敢反驳,道了声是,然后看了瞥了唐柏一眼,身形一动,飞跃出了瘴气之中,眨眼不见了踪影。
唐柏此时才明白,当初所谓的通灵之法只不过是一个局,以修仙之法引诱,郝赢做托,将世俗的江湖中人引入山脉,以供血道人修行魔功。
唐柏想开口大骂,又觉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愤怒,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何况瘴气侵入肺腑,如千万蝇虫在爬,酥麻难忍,全身炙热,何况头脑昏沉,让他不愿去思考。
血道人却不管唐柏是死活,抓着他来到一个水潭前,潭水清澈,潭边却全是糜烂的枯枝落叶,隐匿其中的毒虫被惊吓得四处乱窜。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水潭,看不出任何异样,血道人也绝不是口渴了想要喝水,那他来这里又是干嘛?唐柏不解。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血道人从怀中拿出一黑一白两面三角令旗,这也是阵旗,水潭是一个障眼阵法。
血道人将令旗往水潭上一扔,黑白令旗似受某种力量的牵引,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起来,散发出黑白两道光柱,照在水潭之上。
水波一闪,自两边分开,自潭底落出一个漆黑的通道,血道人身形一闪,已落入了通道之中,然后随手一招,那黑白令旗飞回了他的手中,水潭又恢复了原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水潭,看不出半点异常。
没有瘴气,唐柏清醒了许多,心里反而多了一丝忐忑,修魔之人,皆是无情之辈,不知这个道人会怎么对付自己?他暗中不断祈祷,希望许小三能根据子母传音符,早些找到此地。
通道漆黑无比,血道人手中多出了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莹白色的光线十分蒙胧,让四周多了一股阴森之感。
也许,这个通道本就是通向地狱的。
沿着通道一路往下,空气变得十分阴冷,也不知哪里刮来的风,让唐柏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迷糊中似有怨魂在阴风中尖叫怒吼。
约摸百丈后,一道石门挡路,通道到了尽头。
石门之上镶嵌着一个银盘,其上放有乳白色的光石,莹莹白光比夜明珠明亮了许多,将方圆丈远照得通亮。
血道人立于石门之前,右手往石门之上连拍数掌;一阵红光闪过,然后一阵‘轧轧’声响,石门慢慢往上升起,落出一排白石阶梯。
沿着阶梯下行,身后又是一阵’轧轧’声响,却是那道石门又自行落下。
阶梯之下,可见一厅,有数亩大小,不见任桌椅饰物,地面上全是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厅中有一方四四方方的血池,里面鲜红粘稠,有无数细小的黑点,似乎有着无数幼小的虫子在鲜血中游动。
血道人意念一动,红网入其手中。
唐柏正想说话,却觉身体一轻,随后只听到‘扑通’一声,自己已落入了血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