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贞贞看到妇人,兴奋的跑了过去,抱着妇人的大腿,高兴的道“娘亲,我捡了好多好多菌菇。”
妇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唐柏与许小三道“二位是谁?怎的与小女一起?”
唐柏道“我姐弟从啸月狼城而来,流落于此,家姐在路上偶染了风寒,在小山岗中遇到小贞贞,就跟了过来,望大嫂施舍个落脚的地方,待家姐病愈后,我俩就离开。”说完,见妇人一脸为难,又道“放心,吃住的银钱不会少你。”
那妇人闻言,忙道“小兄弟,你误会了,实不相瞒,先夫去年上山打猎,被山中的恶虎咬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若留宿男子,实在害怕村民闲言闲语。”说完,沉吟的少许时间,又道“老屋那边有一栋废弃的院子,收拾收拾还可以住人,若你姐弟不嫌弃的话,我带你们去,被褥东西先从我这里拿,一日三餐,我叫小贞帮你们送过去,你们看这样安排好何?”
话说如此份上,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何况唐柏仅需要一个落脚之地,隐于这小村庄疗伤去煞而已;修行之人,其实最忌享受,易坠了心志。
老屋离小贞家不是很远,四人拿着扫帚灰斗,边走边说,不到一柱香时间,一座半边倒塌的大院出现在四人眼前。
残破的院墙被荆藤所围,墙角可见苔绿,裂缝中伴有枯草,院门也只剩下个门框,而且被虫蚁蛀空了大半;院门内,杂草遍地,还有老鼠乱窜,东边还有两间厢房,两根圆柱撑住了屋顶,虽然有些破烂,但看上去还能住人。
在厢房前,有着一排破烂的阶梯,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年,模样俊秀,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阶角。
小贞看到白衫少年时,叫了声‘小明哥’,兴奋的跑了过去,双手插腰,一幅小大人模样,一本正经的道“小明哥,你怎的又来此地了,要是让伯娘知道了,又要拿藤条抽你了。”
那少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也不动,唐柏走了过去,顺着小明的眼光看去,只见阶角一队黄蚁,一队黑蚁,为了一粒米饭,在那里斗做一团,难解难分,双方死伤累累。
“师尊说‘物动其心,心动其意,意定其行,行而致命’,这小小的蚂蚁,生命已经极为短暂,力量极为弱小,自保尚且不瑕,但为了食物,却还是自相残杀,一番争斗,折牙断足,还有多少可以活命;但其为了生存,又有谁能说出对错!”白衫少年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问唐柏。
唐柏一时愕然,这小小少年,语出惊人,其意虽简,却深含道理;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而站在一旁的白贞贞却是嘻嘻笑道“如果它们不争不抢,天天能吃饱吃喝足,岂不是个个都好吃懒做,娘亲说懒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说话间,妇人与许小三也走了过来,妇人道“白小明,不在学堂里学学问,跑来此处做甚?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不知说些啥,跟着你那不僧不道的师傅,整个人都变傻了。”
白小明面见妇人,似有些害怕,慌忙的站了起来,双眼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直视妇人,而后叫了婶姨,有些畏缩的站在一旁。
而许小三却是轻咦了一声,她感觉白小明的呼吸有些异常,时细时粗,细时绵长,粗时短促,一呼一吸,极有规律,是一种高明的修行吐呐之法。
她探手朝白小明点去,却不想白小明反应极快,欲往右躲开。
许小三手法一变,白小明还沒反应过来,那纤长细白的手指已点在他的’百会、大都、太冲、人中、三阴交穴、少商、极泉’等穴位,只觉眼前少年的根骨千年难遇,是传说中修行的仙灵之体,他的体内有一股似真似佛似道的古怪能量,许小三心中暗道“他口中的师尊,看来也是修行中人,藏于这个小山村中,不知有何目的。”想到此处,不由开口道“白小明,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师尊。”
白小明还未开口,那妇人就道“那家伙是个怪人,根本不和外人来往。”说完,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不过,他好像会些医技,你这风寒他或许能治,只不不知他现在是否在那座破道观之中。”
那妇人开始以为许小三欲教训白小三,她正想出言喝止,却见对方随手点了几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白小明老老实实道“师尊采药去了,不在观中。”
妇人道“你知不知道几时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