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战场中刮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块不起眼的黄泥、一小截枯骨、或许是生了锈的铁片。。。这些原本平淡无奇的东西,在风暴中散发强大的让人恐惧的威压。
风暴的能量越来越大,席卷古老的战场,欲将一切卷入了风暴中搅碎。
天在崩碎,大地在塌陷,冥冥中似有无形的力量在将这片古老的战场抹去。
唐柏的速度很快,但风暴的速度更快;他被风暴的余波卷起,身不由己的朝黑洞中飞去,扭曲的力量将他搅得死去活来,要将他的身体扭转成‘麻花’。
‘我命体矣!’
他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恍惚间,似回到了前世临死前的情景,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刺入自己胸口,感觉体内的鲜血在快速流失,然后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呢喃,说着古怪的话语;昏昏沉沉时,又似乎听到了琴声,叮叮当当,节奏轻快;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后,又是‘沙沙’的声响,像寂静的夜里,春蚕在拼命的啃食桑叶。
他想睁开眼来,但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他感自己在坠落,往无尽的深渊坠落。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在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凉的感觉蔓延他的全身,紧接着他感觉到呼吸困难,窒息难受,他忍不住一个哆嗦,终于睁开了眼。
雷声轰鸣,银光电闪,天地间的一切在刹那间映照清晰。
入眼是伴着银光的雨幕,像泛着寒光的飞刀,哗哗而落。
满地淤泥,混浊一片,雨水聚集,一片水洼。
他就躺在水洼中,浊黄的雨水淹过了口鼻,若没醒来,他会被雨水淹死。
四周空气异常,肺腑间像火烧一般难受,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感觉连呼吸都困难。
昏昏沉沉,他只觉得头痛得历害,他猛的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任由雨水淋在身上,茫然的转过头,发现闪电过后,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景。
这是哪里?
他试着运行真元,发现身体完全被撕裂,真元被一股奇异的能量压制。
而且胸口很痛,那里有道很长的伤口,再往下几分,就可能开膛破肚。
伤口没有痊愈,在雨水的浸泡中溃烂得不成样子,火辣辣的痛,火辣辣的烫,连着整个身体都像在燃烧,浑身难受至极。
电光再闪,他才完全看清自己所处之地,这应该是一片灌木荆藤之中。
他想站起来,但全身没有半分力气。
雨,越下越大,拍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又变清醒了两分。
必须离开此地。不然四周的雨水汇集,久而久之,这里可能会成为一处烂泥塘,将自己淹没。
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沉重,沉重得如同一只蚂蚁扛着一座山在行走。
他边走边爬,藤条缠住了他的手脚,荆棘在拉扯他的衣衫。
摔倒了,又爬起来,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如此无能为力。
再次倒下的时候,他不想动了。
死就死吧!
心神一松,无边的倦意袭来,那怕山崩地裂,那怕世界毁灭,都挡不住他睡觉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来。
天空很蓝,阳光灼热。
他依旧没有丝毫力量,甚至想抹去粘住眼帘的碎叶都无法做到。
胸口又麻又痛,他看到米粒大的蚂蚁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在啃食着他伤口溃烂的腐肉。
他只能躺着。
他不断的呼吸,不断的积攒力气。
约摸大半个时辰后,他感觉身体有了一丝力气,不由挣扎着动了动。
蚂蚁惊慌失措的从溃烂的伤口逃离,落出了流着黄水的伤腐肉,散发着恶心的腐烂的味道。
他拼命的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往左边一倒,顺着坡道滚了下去,又滚进了荆藤中。
他没时间埋怨,恍惚的意识经此折腾,又迷糊的昏死了过去,在昏迷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不远处似有人说话,又似乎是某种动物尖锐的叫声,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晰。
‘呯,呯,呯。。。’
一阵阵震耳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响起,带着奇怪的音律。
又是做梦吗?
这段时间,他不断的做着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