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的修行境界,正值圣胎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进阶更高的生命层次。面对进阶的诱惑,哪怕山谷中真有危险,他也不可能放弃。
他一脚迈出,直入山谷,接着眼中世界突的一变,四周冰雪全消,哪还有什么山谷石碑,哪还有泉眼白莲?
再朝半空瞧去,只见彩云潋滟,冒起千百层光圈,重重叠叠,化成七彩霞光;霞光之下,可见林荫玉路,曲折蜿蜒,远处氤氲流辉,迷雾重重;偶露亭台一角,却是飞檐玉瓦,莹光闪烁;侧耳倾听,有琴声传来,叮叮当当,似高山流水,如仙音喃喃,好不动听。
金雕心头一禀,再瞧来路,只见云海升腾,点缀无尽星辰,明亮闪烁,晦暗不定,哪里还有裂缝?哪里还有来路?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云雾缭绕,似梦似幻。
事出诡异,必有妖邪。
金雕飞身而起,正想往亭台飞去,却见一个白衣女子飘飞而来,眉目如画,年约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赤着双脚,手提百花篮,落于金雕身前,张嘴喝问道“哪来的畜生,无故闯入莲花宫,你可知罪?”
金雕本体虽是飞禽,但最恨别人叫他畜生;闻言羞恼成怒,恶从心生,怒喝一声‘贱婢找死!’;把手一扬,五指如钩,射出五道神光,分青、蓝、紫、红、白五色,如同五柄神兵利器,直向白衣女子面门激射而去。
白衣女子见此,眉头一皱,衣袖挥舞,五道神光方向一变,全落入了她的衣袖之中,如石沉大海,波澜不起。
白衣女子又随手一招,百花篮中飞出几根花藤,落入她的手中;只瞧她十指翻飞,眨眼之眼,就用花藤编织成了一个鸟笼,随手抛出,向金雕笼罩而去。
金雕怒火中烧,全身电光闪烁,左手雷霆,右手烈焰,神雷助长毒火,电光伴着火海,势极猛烈,出手无情,欲将白衣少女雷劈火烧,以消胸中恶气。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金雕,白衣少女依旧云淡风轻,空中鸟笼,却是越变越大,散发出七彩霞光,将电光火海笼罩其内。
彩光应照,如时间倒退,电光火海反卷而上,转攻金雕。
金雕何曾见过如此历害的术法,心中虽然吃惊,却未慌乱,张嘴一吸,电光火海又被他吸入腹中。
他正欲再行出手,不想鸟笼自天而降,将他罩住,一股极其诡异的香气弥漫开来,涌入鼻息之中,他体内的圣胎突地‘嘤咛‘一声,再无半点反抗,晕死过去;接着体内妖气凝固,一股不可言喻的酸软袭来,让他无力的瘫软倒地,再不能保持人形,现出了本体。
鸟笼越变越小,金雕也随着越变小。
白衣少女走了过来,提起鸟笼,轻轻道“原来是只小金雕,算你有福,在这笼中,无须与天地众兽争食,无须历经天地劫杀,若是让小姐高兴,赏你一粒灵丹,比得上的千百年修行,何乐不为?”
金雕闻言,想破口大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气得在鸟笼之中上窜下跳,心中对白衣少女倒无怨言,毕竟身为妖禽,一直遵行的就是弱肉强食、強者为尊的丛林法则;但对唐柏的恨意,却如同绵绵江水,滔滔不绝,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话说唐柏一入冰雪世界,便找了个安全之地,打坐修行。
在这诡异的冰雪世界,一动不如一静;何况这些天拼命逃亡,真元损耗历害,若真被金雕碰上,自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直至一月之后,唐柏才吐出浊气,恢复了真元,他站起身来,看着茫茫白雪,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正出神之迹,远处一道身影朝他飞奔而来,他心中一惊,以为金雕追来,一跃而起,飞逃而去。
在冰雪世界,两人只需拉开一段距离,就会失去彼此方向,倒是逃命的好地方。
约摸半个时辰后,唐柏感觉已经摆脱了身后的追踪,他暗暗吐了口气,觉得回冰雪世界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若是在万兽山,只怕已成了金雕口中的血食。
如此一想,他心中庆幸不已。
他寻得一座山峦,放眼四望,正欲寻找一个安全之地,静坐修行,等待下一次’七日有情’;不想冰雪中传来一股花朵般的清香,吸入肺腑,如同洗去了身体中浊物,似清泉流淌全身,好不舒畅。
他心中一动,暗道这冰雪世界之中哪来的花香?他忍不住好奇,嗅着花香寻找,很快看到一个冰窟。
冰窟极浅,其底可见冰缝,深入冰雪之底。
他略有犹豫,上次于入冰缝中经历的生死之劫,那毁天灭地的景象犹在脑中,若再遇到那种危险,他实难有把握寻得生机,逃脱性命。
犹豫一会,他心中便有了决断!若是心有恐惧,必生心魔。
修仙本是逆天而行,天、地、人三劫无处可躲,既如此,何不迎难而上。
唐柏若是早来两日,正好会遇上金雕,只怕难逃毒手。
唐柏若是知道金雕在此,只怕会逃得远远的。
世间之事往往如此巧合,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众生的命运。
唐柏悄然潜行,入了冰窟,越是往里,空气中的香味儿越浓,吸上一口,体内真元就浑厚一分,若长此修行下去,他感觉金丹圆满指日可待。
当此想法出现,心头一颤,醒心念于识海散发金光。
他免不了吃了一惊。
香气诱发心魔,不知不觉,便让人沉沦其中,若长此以往,只怕会神志大变,被心魔所控。
他立刻运行《九阳经》,三阳横空,笼罩识海,以保心灵纯净。
香味儿是真实存在的,那吸入肺腑的灵气亦是真实的。
他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天材地宝,竟有如此灵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