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拥有这种让信服的人格魅力的人,才会一步步的踏上成功。
春末夏初,连下了几场大雨,四方汇流,聚于太湖,让太湖之水上升了几分,远远瞧去,仿佛太湖变得更加宽广了许多。
半夜明月,洒下万千银白光芒,照耀于太湖之上,随着波浪闪耀千里。
竹林、明月、太湖、还有夜晚的空寂,形成一张寂寞的画卷。
唐柏是这画卷中一个孤独的人。
夜色美酒,相辅相成,再加上一种若有若无的愁;此情此景,他觉得若是乐者,便会谱乐,若是诗人,便会写诗,去抒发这种静谧的美好。
唐柏不会写诗,但他记得很多诗词,他最喜欢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样的景色与心情,让他完全沉浸在那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意境之中。
时直三更,太湖之上出现了三道身影,衣袂飘飘,踏波而来。
他们潇洒至极,似画中仙人,水中精灵。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功夫,便到了太湖边上,而后跃上了竹林,直往竹子帮而来。
唐柏本被太湖夜景所迷,这三人出现,将他从意境之中惊醒。
这三人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修行之人。
唐柏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所等待的事情来了;接着又微微一叹,也知道自己又将要离开了。
他留下,本就是想查清竹子帮众人失踪的诡异之事。
竹林中响起了笛声,与竹叶儿的沙沙声响混合一起,形成一种自然的优美的声音,宁静悠扬,带着一种缓慢舒爽的节奏,像小时候母亲轻柔的呢喃声,让人昏昏入睡。
这是一种催眠神魂的声乐。
这笛声让唐柏想到了许多年前在青丘山脉遇到的《引魂曲》,两种笛声,两个极端。
唐柏终究不是当年唐柏,当年他只能拼命的逃跑以保性命;而今,这种夺人心智的笛声已影响不了他;就连子文,修行正气念后,亦诸邪不侵,也丝毫不受笛声影响。
只听他暴喝一声,道“跳梁小丑,安敢魔音惑人。”
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一面铜锣,敲打起来。
‘咚咚咚’的铜锣声打断了笛音的节奏,让所有沉浸在笛声中的帮众清醒了过来。
他们惊恐万状,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如热油中沾上了水,吵闹不休,
立于竹林之上的人立时大怒,喝道“哪来的蝼蚁,竟敢破坏我师兄弟的好事,拿命来。”说完,手中长笛化成一道飞虹,夹带着‘呜呜’的声音,向子文打去。
子文虽然修行时日尚浅,但受《正气歌》影响,自一股临危不惧的胆气,明知无法躲避,却心无恐惧,心中那股神圣的使命感,让他显得更加的伟岸高大;而后将手中铜锣当成暗器打出,宛如一轮圆月,迎上长笛。
铜锣的速度原本比不上长笛的速度,却诡异的与长笛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两件器物在巨大的撞击中,皆化成了碎片,巨大的力量形成风暴,将四周的众人与青竹一起推飞了出去。
此时竹子帮的帮众清醒了过来,长长的火把将四周照成白昼,三人的相貌也显现出来。
二男一女,两个男人都身着蓝衫,外套一件薄薄的纱衣,修长有度,再加上俊秀的相貌,显得风度翩翩,潇洒不凡;女子个子稍矮,绿色长裙包裹着小巧玲珑的身材,一张俏脸,显得如邻家小妹一般,看上去娇俏可爱。
三人被竹子帮问帮众团团围住,却无丝毫恐惧之色。
那较为年长的男子将目光看向子文,开口道“有点意思!”说完之后,猛地拔地飞起,掠过人群,身法快得惊人,眨眼之间就到了子文身前;一掌劈下,空中竟出现一只巨大的掌印,似一座大山压下,要将子文劈成粉碎。
唐柏微微轻笑,‘幻’字道符化成念头,玄之世界瞬间涌入了那人的脑海之中。
而陈家国见子文有险,手执长剑,前来相助,在那掌印还未落下时,一剑斩去了那人的人头。
一切自然而然。
与那人同来的两人,见自己的师兄突然之间被一个世俗之斩杀,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心知遇上了高人。
剩下的蓝衫男子朝半空拱手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在下罗城北,俗世时与竹子帮有些私仇,特约师兄师姐前来助拳,了世俗之恩怨;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放在下与师妹一命。”
陈家国喝道“胡说八道,你们这些魔头,看其手法,就不是正道所为,若是有仇,光明正大前来,我竹子帮接下就是,何需用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兄弟们,与本帮主一起将两人擒下。”说完,扬起手中长剑,冲天而起,向两人杀去。
罗城北正想动手施法,他身边的女子却轻声的道“走!”说完,扔出一块手帕,在半空中越变越大,一股如云似絮的白雾散开,将两人托起,往高空飞去,竟连先前那个男子的尸体也不顾了。
子文正想追赶,耳边却传来唐柏的声音,道“子文,你留在此地,我去追踪,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此去,我将去天门大陆一趟,其中事由,我留有书信于你,自此之后,高山流水,有缘再见。”
这声音开始时还很清晰,最后几字却变得极细,似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一般。
子文明白,先生也许早有离去之意,只是不忍分离之伤感,故才借此事道别。
他轻叹了口气,朝唐柏离去的方向,躬身一礼,嘴里喃喃道“先生,子文知道先生之意,定会努力修行,实现你我梦想,望先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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