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夜空。
打更守夜的宦人遥遥地看见老者的背影,便立马大惊失色,连忙把手中的灯笼和敲更木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跑向宫中的最大的那所宫殿狂奔而去。
每个宦人侍女都知道,朝歌宫中的头项规定,便是倘若看到宫中老者夜间出行,便立马去向国君报告,即使国君已经歇息。违令者,连诛九族,尽数凌迟剐死。
因此宦人当即疯一般地跑向国君寝宫。
这些细小的声音传入老者的耳朵,老者却不动声色,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星空。
半晌后,老者身后传来了并不稳重的有些错乱的脚步声。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迈着步子快速赶来,对这老者行了一礼,恭敬道,
“国父大人,寡人向您行礼了!”
“嗯。”
老者停了一会,鼻腔中微不可查地哼出一个孤零零的字,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到这个声音。
年轻的国君耳朵里听得清楚,但身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敢变动,微微躬身行者礼,仿佛对面这位老者才是国君一般。
仍在院子门口待命打更的宦人见到此景,呆呆地立在原地,张大了嘴巴,眼神恍惚,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位可是那位年纪轻轻就以雷霆手段横扫朝中所有大权的绝世君主。文有闻太师死心塌地,武有武成王为其肝脑涂地。即使是整个大商朝历届君王,也极少有如此年纪就取得如此业绩的君主。
可现在君主在一各弱不禁风的老头面前毕恭毕敬,不敢多说话?这
传出去的话,恐怕整个国家都会震惊不已的。
宦人呆立着,手指一松,刚拾起来的灯笼又一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动出去几尺距离。
“嗯?”
年轻的君主听到“啪嗒”的声响,瞬间剑眉倒立,一股寒意蒙上脸面。
“抹煞!”
君主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随后君主修长的手指便从拱手的长袖中微微露出,口中轻轻念动口诀,同时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捏。
呆立的宦人顿时浑身抽搐一下,惊诧的眼神迅速从眼睛中退出,无神的苍白占据他的眼睛,整个人随之如同一滩稀泥一样倒在了地上。乌黑的血液从宦人嘴角溢出,他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来,你还是保留着一些犹豫,不够果断。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掉?”
老者头也不回地仰着眼神问道。
“这”
年轻的君主沉思片刻,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不敢多加回答。
“咳咳咳咳”
老者忽然咳嗽了几声,将目光从满天星光中收回,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
“你们年轻人优柔寡断,是你们年轻人的资本,老夫自然劝说不得,你且自己领会。”
“谢国父指点迷津!”
君主急忙点头称是,同时依然拱手笔直地站着,不动声色。
“老夫又不是来教训你,不必拘谨。”老者瞥了一眼紧巴巴的年轻君主,转过身面向他站立,笑笑道,“你可记得老夫上次夜观天象是什么时候?”
年轻的君主闻言一愣,眼珠微微一转,毫不迟疑地道,“是、是父王驾崩暴毙的前夜!”
老者点点头,继续缓缓地说道,
“不错,那日老夫正欲歇息,忽见天上大星闪烁,便急忙出来殿外观星,果然,承载一国之主气运的紫薇大星连连闪烁,气势斗转直下,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老夫自此便心知明日你先王命中要出大劫难。”
“但这乃上天命中注定之事,老夫无法改变,思来想去,便去找到你,与你达成协议,保护你登基之周全,同时帮助你成就伟业,立下绝世君王的美名。你日后便封了老夫国父的名号,让老夫也分享了你朝中的几分气运。”
年轻的君主静静地听着老者讲话,面色平常无波动。
封自己的师父为国父,即使有损一些国家气运,那也是有些理由的。
老者说罢,笑笑,伸出形同朽木的枯手,拍了拍君主的肩膀,缓缓问道,“那么徒儿,你猜为师这次为什么要夜观天象呢?”
君主盯着眼前的老者,摇摇头。
但他绝对肯定的事,这一定又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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